玉荣怕半路撞见白裕姝,索性把跑车扔在离别墅不远的地方,自己下车走回去。回去时恰巧看见白裕姝从别墅里出来,端庄的坐上车。玉荣下意识后退一步,把身形隐匿起来,回神又觉得自己卑微,干嘛躲着她,好像多怕她似的。他看见白裕姝穿了一身漂亮的鹅黄色连衣裙,鲜活温柔,暗自沉了沉眉眼,江陵人值得她这么重视,打扮的这么漂亮?白裕姝坐上车离开后,玉荣回到家中,佣人低眉敛目问好:“少爷,您回来了。”玉荣随意嗯一声,警告:“不许让白裕姝知道我回来,听见了吗?”“她要是知道,没你们好果子吃。”佣人纷纷称是。玉荣在车上睡得不好,趁机回卧室补觉,等白裕姝回来了他得走,想了想怪异地皱皱眉,明明是他自己家,怎么跟小偷似的。玉荣黑着脸上楼去了。公寓薛家一家十分热闹,薛母好不容易把衣服挑好换上,开始化妆,坐在梳妆台前拿着防晒嘀咕:“要不要涂防晒啊,这会儿好像没什么紫外线了,都晚上了,要不然不涂了吧。”想了想,又推翻自己:“算了,还是涂吧,妆都化了,也不差这一步了。”薛云俊跑过来凑热闹,小脸蛋圆嘟嘟,笑嘻嘻:“妈妈你好慢,快点快点,我想出去玩。”薛母点他额头:“别催。”“去催你爸爸去,他在厕所呢,每次都是他最慢。”薛云俊哦一声:“好吧。”他跑去厕所挠门:“爸爸,快点,我要去海边。”薛父隔着厕所门说:“我快了,你去看你哥哥,看他收拾好了没。”薛云俊眼睛亮晶晶:“哦,好。”他又跑去薛云协房间:“哥哥,哥哥,你收拾好了吗?”薛云协嗯一声:“早都好了。”他正坐在书桌前看书呢,穿了件白短袖,黑色短裤,清瘦俊俏,很斯文俊雅,一身浓浓的书卷气,看着就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而且是脾气很好的那种。薛云俊小短腿爬上薛云协的床,穿了个蓝色背带裤,可爱的不得了,雪白小脸蛋皱起来:“爸爸妈妈好慢。”“哥哥,要不然你带着我先出发吧。”薛云协笑:“再耐心等等。”薛云俊扁扁嘴:“好吧。”好不容易一家人都收拾完,准备出发天已经黑了。薛父开车载着一家人出发,薛母坐副驾驶,薛云协薛云俊两兄弟坐后排,薛云协仗着薛云俊年纪小看不懂字,并没避讳,直接给白裕姝发消息:“裕姝,你已经在现场了吗?”这次活动是纵横财团主办的,白裕姝身为主办方的大小姐,白会长不在,她就是纵横无人机的代表人,肯定是要比普通观众先行去往现场的。果然,白裕姝很快回复,口吻温柔:“我已经在现场了,海边人很多,班长你来了吗?”薛云协唇角翘起,薛云俊见哥哥在偷笑,小脑瓜凑过来看,看不懂写的什么,好奇问:“哥哥你在跟谁聊天?”薛云协透过车内镜看见爸爸妈妈八卦的眼神,抿抿唇,淡定应付:“班上的聊天室,大家都去海边了。”薛父紧张起来:“都去了啊,这活动这么受欢迎啊,咱们应该早点出发的。”薛母看着窗外,懊悔:“早知道就不涂防晒了,天彻底黑了,哪里还有什么紫外线。”一家人聊着天,终于抵达海边,今天晚上海边人超级多,薛父瞪大眼睛感叹:“在江陵待了四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知道江陵有这么多人。”沙滩上人跟下饺子似的,有海边管理人员和警察管理秩序。薛母紧紧攥住薛云俊的手:“你不许乱跑,知道吗,人太多了,紧紧拉着妈妈手。”薛云俊乖乖点头。薛云协视线在人群中搜索白裕姝,可是海边沙滩上人太多了,没找见她。无人机表演秀,烟花秀盛大,很多小商贩抓住机会在岸上摆起了摊,卖果汁,卖气球,卖棉花糖,还有记者们还拍摄录制。大家都在聊天室里问:“裕姝,你在吗,怎么没看见你人?”“我已经在海边了,人好多,好挤。”“表演秀还有十五分钟开始,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我也是,裕姝在哪里,我没找到她人。”“玉荣会不会也来了啊,这么好的活动可别被他搞砸了。”“他不会来的,今天下午他还逆行往市区里回。”白裕姝姗姗来迟,回复:“演出快开始了,我还要确认一下,目前在指挥室,大家不用管我,尽情享受演出吧。”“哦哦,好的裕姝。”“好期待。”“那你忙吧,裕姝。”薛云协看见,怪不得他刚才找了一圈没看见白裕姝,原来是在指挥室。别墅里玉荣睡醒觉得空虚无聊,这种情绪让他烦躁,之前白裕姝没来,他一个人待得好好的,现在白裕姝和他冷战,他又恢复成了以前孤家寡人的生活,却不习惯了,甚至觉得郁闷烦躁。他打电话叫上跟班们,吩咐:“飙车去。”跟班们自然积极响应。
晚上七点半,无人机灯光表演秀正式开始两个字形容那就是震撼,海边所有人都抬头往天上看,忍不住感叹:“哇。”一千多架无人机同时在海边夜空上升起,一开始灯光颜色是统一的,都是蓝色,不停排列变换队形,无人机的灯光颜色也随着图案不同变化,从地球,海豚,到ai智能形象,全部都栩栩如生让人震撼。薛家一家人来晚了,没抢到好位置,薛父把薛云俊举起来坐在肩膀上,薛云俊眼睛瞪得圆圆的,惊喜欢呼:“哇,好厉害,好漂亮。”他看着看着(),突然惊呼一声:≈ap;ldo;哥哥?[()]?『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是漂亮姐姐。”薛云协抬眸朝着远处看过去,模模糊糊看见白裕姝的身影,海边有独立建筑,是全落地的360°海景窗,白裕姝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双手环胸站在窗前往外面看,黑色大卷发披散在肩膀后,也许是因为太远,又或许是因为看得太朦胧了,薛云协总觉得此刻的白裕姝很有距离感,有种高高在上的清冷感。薛云协脸上的笑容僵住,陷入惆怅。盘山路上,玉荣紧急刹车,透过车窗往外看,脸色不太好,慢吞吞下车,倚着车身站着看天空上表演的无人机,江陵的海边还是第一次深夜如此灯火通明。他轻嗤,白裕姝现在应该很开心吧,江陵人看了这么震撼的演出,恐怕都要念着她的好,对她感恩戴德了。跟班们也把车停下,猜不透玉荣的心思,照理来说,未婚妻办的活动,他这个未婚夫怎么也该露个面支持一下啊,可玉荣却喊他们来飙车,其实他们是想去海边看无人机表演秀的。盯着看了一会,玉荣一声不响地又上了车,车开的飞快,跟班们跟着他也被甩开。他坐在车里,脸色阴沉,猛踩油门,他要结束这该死的冷战。无人机表演秀结束后是烟花秀,薛云俊看得这叫一个开心,薛云协却有些心不在焉,实在是白裕姝刚才那种清冷感和距离感让他心惊,其实他内心清楚,这才是他们俩之间实际的距离,平时他会心生幻想只是因为白裕姝性格太好,太温柔,对每个人都很好。厉星原本是不敢来的,他有些自卑,可最后还是来了,躲在角落偷偷看烟花,这些烟花就像白裕姝一样绚丽,短暂的出现在他生命中,美好又让他难以忘怀。薛父正给妻子孩子拍照呢,突然接到电话,听完,表情无奈:“什么?”“我就知道玉荣这小兔崽子不会消停,他未婚妻办这么好的活动,他又要惹麻烦,故意的吧。”薛云协听见玉荣两个字,稍微留心。挂断电话,看见父亲熟悉的表情,他就知道父亲要抛下他们走了,回警局去,那是一种尴尬愧疚,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薛云协很习惯这种表情,主动开口:“爸,警局有事你就先走吧,我带妈妈弟弟回家。”薛云俊也自告奋勇:“我也能保护妈妈。”薛父欣慰笑笑:“我们家有两个男子汉了。”薛父急匆匆离开,把警官证落下了,他一般随身携带,刚才在海边挤得满身是汗就把外套脱了,警官证就在衣服口袋里。薛母:“你爸丢三落四的,你去给他送去,我带你弟弟回家。”薛云协嗯一声:“好。”警察局里,玉荣神态淡淡,不说话,警察给他倒了杯水,律师很快赶到,交罚款,因为玉荣去便利店偷东西。律师交完罚款,警察已经懒得处理玉荣了,他惹得祸太多,但最后总是不了了之,再怎么热血有心气的警察也没动力了:“交完保释金你可以走了。”()玉荣不走,坐得稳当,轻轻掀起眼皮看警察:“你不通知家属吗?正确程序应该是家属来交保释金才能放人走啊。”警察头也不抬,在电脑上处理别的案子:“你律师来了就可以了,走吧。”玉荣不同意,颐指气使:“给我家属打电话。”警察:“”“行。”白裕姝接完电话直接从海边过来,把玉荣领走了,玉荣神态别扭,盯着她背影半天,见她还是不跟自己说话,顿时更愤怒了,径直阔步超过她,往车旁走。身后却突然响起白裕姝淡淡的声音,即便她语气没那么温柔,可她声线软,听着还是柔和的:“转过来看我,玉荣。”玉荣脚步顿住,纠结两秒,还是回了头,回头就看见白裕姝拿着手机对着他,他沉着脸,问:“干什么?”白裕姝神态淡淡,口吻平静:“录下来给留着给我们未来小孩看,看它爸爸多了不起,是个小偷,多英勇,警察局的常客,江陵出了名的恶劣富二代。”闻言,玉荣被她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是,我就是这样,你这么看不上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回首尔去,首尔多的是配得上你的大少爷。”白裕姝看他,轻飘飘问:“我说的不过是事实,你为什么这么破防,还是说,你知道你现在做的这种行为是错的,羞于让未来孩子知道?”玉荣脸色更难看了,嘴唇都在颤。白裕姝轻启唇瓣,脸上仅存不多的温柔也褪去,变得冰冷失望:“不用你再赶我走了,我已经打算回首尔去了,回去我就收拾东西,我白裕姝可以嫁给一个私生子,但是我绝不允许我的丈夫是一个品行恶劣的小偷,更不会让我的孩子有一个三观不正的父亲。”玉荣怔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抬眸,脸上因为愤怒和难堪升起的红晕快速褪去,变得苍白。她要走?她竟然真的要走?她真的要回首尔去了,不会再理会他了。玉荣内心恐慌,不知所措,他嘴上说的厉害,总是竖起尖锐的刺把人推远,可他内心根本不是这样想的。白裕姝冷漠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准备上车,玉荣却下意识攥住她手腕,放下别扭和口是心非,小声恳求:“别走。”真走就完了。这次吵架冷战他也看出来了,白裕姝虽然平时温温柔柔的,但是如果真惹到她了,那她就会变的异常心狠,都要抛弃他了,还不心狠吗?白裕姝低睨他的手,问:“不是你一直赶我走?我现在如你的意,你应该开心才对,没人管着你了,你又可以像以前一样自由自在。”玉荣垂着头,并不敢看她,手上攥得紧紧的,生怕她上车直接走了。他解释,声音别扭:“我没有,那是假话。”“你留下吧,我改,我全都改,你不喜欢我做什么我就不做,真的。”“我按照你的三观走,就不会三观不合了。”玉荣搬出他最瞧不起的江陵人:“这里的人都很喜欢你。“白裕姝淡声问:“那你呢?”玉荣惊讶,抬眸看她。白裕姝说:“我留下是跟你订婚嫁你,又不是嫁给江陵人,他们喜欢我有什么用,你呢,你喜欢我吗?”玉荣心脏震动,被她的问题冲击头脑,快要无法呼吸,此刻不容他缓冲,白裕姝问得太尖锐,也由不得他后知后觉遮掩,内心最直白最赤裸的心动直接暴露,他在这一刻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心思,婚事是父亲给定的,可人是他主动喜欢上的,而且是一眼就喜欢上了,否则不会在她搬进来的第一晚就躲出去,在海边吹了一夜的风。玉荣在江陵一向高高在上,从来都是用鼻孔看人,可如今却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半天,他终于憋出来两个字:“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