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更加适应改名换姓之后生活的,反倒是刘彻。
原因无他,他前几个世界里边儿受过苦啊。
而魏不疑,却是纯粹的功臣勋贵之后,吃过骑马练武的苦,但生活上的苦,他是一丝一毫都没沾染过。
至于人情世故,走到长安大街上,说我爹是魏大将军,我姑母是当朝皇后,有几个不长眼的敢寻他晦气?
巴结都来不及呢!
表兄弟俩出了长安没多久,便被人上了一课。
同样是前往驿馆住宿,二人到的最早,饭食和热水却是来的最晚。
魏不疑眼看着那些个驿卒如同流水一般不间断的打自己二人那两间下房门前走过,眉头也不由得越来越紧。
最后他彻底忍不住了,拍案而起:“我们可是先来的,又不是没给钱!”
驿卒才会看人下菜碟呢,脾气比他还大:“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然把钱退你,你这就走啊!”
魏不疑:“……”
你不占理,还敢这么跟我说话?!
驿卒压根没理会他的愤怒,紧接着就用鼻子哼了一声出来,不屑一顾道:“你不过是个游侠,做的是要砍脑袋的勾当,也配跟官爵子弟相比?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魏不疑当场破防:“你——”
刘彻一把拉住了他,然后塞了一把五铢钱给那驿卒:“还请小哥照拂一二。”
驿卒见到油水,脸色便好看了许多,客气的应了声:“您稍等。”好歹在伺候完那群后来的贵人后,赶忙送了饭食和热水过来。
魏不疑起初还有些愤怒,回过神来之后,便去向刘彻请罪:“是我太过于冒失了……”
在外并不说“殿下”,亦或者会暴露身份的称呼。
刘彻脚踩在还算温热的水里边,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咱们只管摸索着走呗,不明白也简单,学啊。”
然后第二天一觉睡醒,发现腿上被不知道什么虫子咬了三个包。
刘彻:“……”
马德,好烦!
表兄弟两人在前边儿走,皇帝安排的人在后边跟,不间断的将路上发生的事情传书告知皇帝。
皇太子殿下路上遇见一伙贼寇,好在皇太子也好,魏不疑也罢,均是个中好手,后边又有商队过来,贼寇不敢久战,匆忙退去。
皇太子殿下途径一条大河,心血**找了根缝衣针做鱼钩钓鱼,然后被附近乡绅府上的仆从撞见,说这河流有主,鱼也有主,讹了他两百钱才放他走,不然就要放狗咬他……
皇太子途径一地,百姓正在种麦,他在田边驻足良久,自己也到地里边去试了试,又询问农夫赋税如何,可堪承担。
桩桩件件,都极分明。
皇帝看到儿子在外边生病,难免牵肠挂肚,再看到后边儿,说他已经好了,才算松一口气。
再看他一路走走停停,见到了广阔的天地,了解到了从前所不知晓的事情,有些事情,甚至于他也不知道,皇帝嘴上不说,心里是极为欣慰的。
再看儿子给自己写的信,较之从前,也是显而易见的成熟了。
皇太子出关之事,外朝并不知晓,皇帝即便如同一只想要开屏的孔雀,却也无从炫耀,而内宫之中……
出于一种隐晦的妒忌,皇帝也没有同皇后分享,只使人告知儿子一切平安,近来无恙,便也罢了。
我儿子最亲近的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