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婆婆被他问的一愣,却很快给出了答案:“约莫是六岁之后。”
李元达心念间一算,很快有了答案:“到现在也有七年了?”
他旋即做出了决断:“把她这七年间欠缺的份例补上,此后七年,这几人每月份例的一半拿来赔给小六,还有你们俩——”
李元达看向李方慧、李方靖兄妹俩:“你们一个是长兄,一个是长姐,家产跟嫁妆各抽两成补给小六,有意见吗?”
兄妹二人齐齐摇头。
李元达又问另外几人:“你们呢,有意见吗?”
几人虽然痛心,但是不敢反对。
此事就此敲定。
须得受罚的三人被提溜出去,李元达自己也没认怂,转而吩咐侍从:“不准留手,否则我不饶他!”
许景亨又是钦佩,又是无奈,摸着鼻子一路跟上去,叹气道:“其实也不必这么认真,就算你不领这十鞭子,也没人能说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徙木立信是为了什么?”
李元达往长凳上一趴,又恶狠狠道:“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末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边骂了句:“天杀的死老太婆!!!”
他说:“你要不是原主的娘,老子分分钟刀了你!!!”
空间里其余人:“……”
行刑的侍从提着鞭子近前,示意许先生暂且避开一点。
后者神色有些复杂,感慨不少,然而赞叹与感佩更多。
这其实是让人闭嘴的,最好的解决办法。
说的不客气一点,节度使的这群儿女,就没几个能提溜的起来的。
也就是三公子,还可以稍稍造就一下。
别的那些,或者庸庸碌碌,或者干脆就是臭鱼烂虾。
李衡今日是为了六小姐而发作吗?
是,也不是。
伸张正义只是其一,理清后宅,彻底断绝掉几个不堪造就之人的未来之路,才是根本目的。
连同父的、没有任何威胁的妹妹都这样对待,这样的人,怎么能够托付大业?
对于节度使来说,他宁肯自己吃一点苦头,也要把这件事情给敲死了。
在此之外,这事儿也跟他自己的操守有点关系。
真就是厚着脸皮赖过去又能如何?
还有人能追究节度使的责任吗?
可他还是认了。
稍显迂腐了一点,但是更能够使人信服。
也能够叫诸多追随者安心。
一个有能力蔑视规则的人选择去遵守规则,无疑是值得敬重的品行。
鞭子尖锐的破空声炸响在耳边,许景亨合上眼,且感且叹:李衡这个人啊,还是老样子。
糊涂起来的时候,叫人恨不能掐死他才好!
但是能叫他追随多年,隐忍至此,又岂会没有独属于他的人格魅力?
譬如此时此刻,这家伙还是有点可敬可爱之处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