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蓝京打趣说容小姐应该修炼了“吸星大法”,能将男人的能量转化为自己所有,容小姐一本正经说那叫“吸精大法”。
本以为所谓共进早餐就是燕志祥露面,三个人坐一块儿边吃边聊,顶多二十分钟足矣,没想到燕家大院的正式早餐会真的仅比晚宴低一点点,相当于早宴——
富丽堂皇的水晶吊灯下圆桌摆满鲜花,中西餐具一应俱全,还摆了两瓶高档红酒!
燕志祥携此前从未现身的夫人端坐在中间,模样与容沧海很象,蓝京拘谨地叫了声“容阿姨”,她慈祥地笑了笑。
燕志祥的大女儿、容小姐的姐姐容少校,与妹妹高贵空灵的气质不同,俊俏当中带着几分勃勃英气;此番燕志祥还将两位侄子即燕志毅的两个儿子都请来作陪,无形中增添了“家宴”的规格,一位是燕家大院长子燕谨,目前任黄树省民正厅副厅长,如容小姐以前所说,醉心于科研的他根本不适合从正,如今真的苦苦挣扎度日如年,即便大过年的都满脸愁容,唉,仕途不顺也罢了,关键家族指定的婚姻又不如意;另一位叫燕慎,京都师范大学副教授,早早走学术线路的他倒显得洒脱轻松,与蓝京见面没多会儿就开起了玩笑。
燕志毅还有个小女儿走的艺术路线,中学起就钻研美声唱法理论研究,也不肯结婚,今年春节跟朋友约了到藏北爬雪山,官至五常的父亲也拿她没办法。
大年初六这场出人意料的早宴,燕家大院用足了心思,能来的子弟悉数出席,给蓝京相当的面子。
家族子弟们平时各忙各也难得凑到一块儿,见了面不免相互了解情况。
“小翎个人问题有没有进展?”燕慎笑道,“上次把我介绍的工程师脖子打歪了,唉,本想赚顿媒人酒,结果害得我请人家喝了三顿酒,亏本亏本。”
众人大笑。
容少校无奈道:“跟我一样天生的暴脾气,没办法。”
燕慎道:“你脾气再暴,新婚之夜敢揪打白将。军吗?还不得服服帖帖的。”
容少校喝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敢打你?再不济还有浅浅帮忙!”
众人又笑。
燕谨道:“浅浅今天很漂亮。”
“怎么说话呢?”燕慎道,“浅浅哪天不漂亮?我们燕家大院一枝花。”
容小姐瞪他一眼:“骗女大学生的套路都搬到家里来了。”
燕志祥摆出大家长的威严,道:“你们这些孩子,一见面就吵架,都不把长辈放眼里吗?言归正传,今天的客人是蓝京,目前在三相省元州市工作,兼涧山县委书记,哎,小谨尽管副厅时间长些,关起门来说论工作能力和水平……”
燕慎失笑道:“叔叔不关门外面也知道,没经历基层历练呗。”
“卟哧!”
容家姐妹忍俊不禁齐齐笑出声来。
燕谨坦然承认:“先天不足嘛,但我要是沉到基层恐怕虐得更惨,不如在省直机关熬资历。”
“确实,扬长避短嘛,我认为小谨选择是对的,没必要非跟人家同一赛道比高低。”
容少校道。
“比如大地震那次你搞的一系列动作,黄树那边都有复盘和反思,认为如果去年上半年也按这种精准防震模式,应该不会闹得人心惶惶而一发不可收拾,但设身处地想,换作我的话十之八九也会参照省市两级模式放权到乡镇,绝对不敢冒险。”
燕谨很佩服地看着蓝京说。
蓝京谦虚地说:“过奖过奖,我也是被逼上梁山。”
容夫人突然道:“对了小谨,我想起件事,去年底我去黄树三弟家玩(容沧海是二弟),发现附近几百米外有个大型农贸市场被莫名其妙拆了——盖得很好的大厅,高大宽敞,遮风挡雨,水电气等设施齐全,可有关部门说它是违章建筑,一下推平了……”
“黄树市区是拆迁改造了不少老旧建筑。”燕谨道。
“问题是没几天农贸市场又在原地重开,原来的商贩都在,位置也没变,生意照样做得红红火火,就是大厅被简陋的棚子取代,碰到刮风下雨下雪啥的,卖菜买菜的都遭罪,”容夫人感慨道,“小谨你说说看,黄树这城建规划是不是跟农贸市场有仇?省城原有五个大型市场,到如今都拆成简易棚子,到底出于什么考虑?”
燕谨愣了会儿,尴尬地说:“我不清楚那方面情况,等节后上班找相关部门了解一下。”
容小姐指着他笑道:“瞧你,在家都打官腔,请问相关部门到底是哪个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