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松霖带着秦铁雁、姬小花和瞿千帆来到位于暨南城郊西南的久新医院。
调查组总共就八位,一下子来了四位,可见念松霖对谈话之重视,而且挑的人选也精心考虑:
秦铁雁刑侦出身,火眼金睛,善于观察和分析周边环境、人的心理等等;瞿千帆负责记录,文字整理;姬小花则要发挥其擅长沟通的优点,尽可能与护理人员、医生、护士搭讪。
去医院前念松霖开了个短会,安排伊宫瑜和詹泊去勋城人保、司马昊和郭昊林去国泰城投。
“从昨天在太保检查的情况看,人保也不会有收获,”伊宫瑜道,“知情人或调离或辞职,所有资料、文件、手续都缴到经侦大队,然后经侦大队说档案室失火,涉案材料全部烧光了。”
“烧光了,国泰也是这个借口,”郭昊林道,“我们坐的会议室有内网接口,司马正设法突破网关黑进公司后台数据库……”
念松霖一惊:“非法手段获取的数据不能作为证据,而且当心人家反咬一口!”
“不一定成功,嘿嘿嘿,”司马昊憨笑道,“但起码不会被逮住,这点还是自信的。”
“千万注意!捉贼的被当贼捉,调查组就失去正义性,唯有灰溜溜滚蛋一途,”念松霖道,“伊宫那组继续吧,倒不在于查到什么,而是侧面给那班人压力,当然我也觉得三家保险扮演的角色是无辜的,纯粹出钱救市。”
“说实话,我真的很惊讶对方同意跟齐礼文见面,”伊宫瑜道,“要不是名额紧张,我倒想跟过去看看。”
姬小花甜甜一笑:“我跟伊宫区长换。”
“按原计划吧,”念松霖道,心知伊宫瑜的精明睿智写在脸上适合施压,姬小花却聪明在骨子里容易让男人翻船,“担子最重的是铁雁,明白吧?”
秦铁雁沉稳地点点头,到底副厅干部了,不能象以前那样心浮气躁。
车子是省正法委办公室派的,由于事先安排妥当,来到城郊西南的久新医院后径直驶入后院,然后停在一幢隐映于重重绿荫里的三层小楼前,门口站着俩保安,认真盘查司机递交的介绍信才放行。
齐礼文住在三楼最西侧病房,空间宽敞开阔,病床放置于靠南面窗台边,中间有道布帘,外面则是个简易的会客厅,一组沙发,一张茶几,还配备了咖啡机。
步入病房时,齐礼文正半躺在病床上输液,对面坐着位据说保安公司派遣的女护工,目不转睛盯着他。
主治医生闻讯赶来,低声介绍说输液要持续到晚上没必要多等,随时能进行,但要注意避免刺激患者情绪导致其大喜大悲,如果发现异常可按墙上的紧急呼救按钮。
念松霖上前说明来意,问道:“谈话可以开始?”
齐礼文虚弱地点点头。
“身体哪儿出毛病了?”念松霖问道。
齐礼文指指心口,并不说话。
“原先在哪个监狱服刑?”
“安南。”
“判了几年?”
“五年。”
“涉案金额多少?”
“记不清……都退赔了。”
齐礼文本着能简则简,敏感数据以“记不清”推脱的原则,作为服刑人员,调查组对他没有管辖权或强制权,就是说他可以合作,也可以不合作。
若非调查组承诺给予减刑,偏偏又没这个权力。
念松霖微笑道:“随便问问,下面提问开始记录,请认真回答。”
“好。”齐礼文应道。
“一夜输掉三千万,据查事后变卖自家资产偿还的,但这里头有个时间差,你垫付赌债资金从何而来?”
“挪用了部分公款,这个公诉书里有写。”
“如果不被捅出澳城赌博之事,挪用的公款很快会做账务处理抹平吧?”
“这种事不存在假设,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