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啊,别反悔!”曹斌喜滋滋地说,“要看啥我都给你搞过来。”
隔了几日,曹斌与邹良约好早早来学堂,他拿出新话本递过去:“喏,可给我一顿好找。”
邹良草草翻看后皱眉:“这人画的也太丑了,细胳膊瘦腿的有什么看头。”
曹斌反驳,指着画上威武的男人说:“哪里瘦弱了?这可是最近大火的武状元痴恋头牌倌儿,抢手的很。”
邹良挪挪他的手指,放在那个压在床上小倌上:“他瘦得跟姑娘一样。”
曹斌叹了口气:“那你要看啥样的?”
邹良想都没想:“那自然是康健壮硕,血气方刚,容貌也得英俊的。”
曹斌使出浑身解数,淘遍街头暗巷,重新找了好几本册子,邹良不是嫌难看就是说无趣,但龙阳话本不多见,他也只能勉强收下。
夫子年迈,有偏头痛的旧疾,近日发得厉害,便停了学堂两天的课。这可把曹斌高兴坏了,约邹良去市集玩耍。
逛得累了,两人坐在路边的摊上喝茶,茶摊对面是个卖脂粉的摊子,几个姑娘正在挑挑拣拣。
曹斌与邹良同岁。十八了,正是悸动的年纪,最近话本看得太多,心浮气躁。他端着茶杯打量着对面的姑娘,邹良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认出了宋玉玲的背影。
邹良向他打趣:“你猜猜哪个最好看?”
曹斌说:“这哪里能猜出来。”
邹良轻笑:“定是那个戴粉花的。”
正说着,三个姑娘买好了东西转过身来,曹斌瞬间睁大眼,追着宋玉玲的身影痴痴地看,半天了才察觉自己眼神冒昧,赶紧扭过头,咕咚一声灌下大口茶水。
“好看不?”邹良问。
曹斌吞吞喉咙,支吾着:“她好漂亮。”
那日后,曹斌害了相思病,日日惦记宋玉玲。邹良从未见过曹斌如此动心,便问他是否真心喜欢,曹斌哭丧着脸念叨,吃不好睡不香,还不是真心么。
邹良拍拍曹斌的肩膀,莫急,我帮你。
曹斌家中有款红豆酥卖的很好,秘诀就在那酥皮,是他爹爹研究良久的手艺。可这糕点中的红豆馅却着实烦人,虽说不值钱,可得每日现做,耗费工时。家中生意忙,人手不够,时常来不及做馅,导致红豆酥不够卖。
曹斌便向爹爹出主意,将做馅的活包出去,花不了几个钱还能节省时间。爹爹自然答应,夸他终于懂些经商的窍门,有长进了。曹斌趁热打铁,说包活的人,也是他来找。
“我爹爹答应了,后面咋办?”曹斌问邹良。
“后面?后面你就等着天天见到她了,你记住,事成后,不管你们家什么时候开工,你都说要每日辰时送货。”
曹斌不解:“为何是辰时?”
“你傻啊,我们巳时上学,她辰时来,你不是正好能见上。要不人家天天来铺子,你在学堂,来了也是白来。”
曹斌连连点头,叹道还是你厉害。
后面的事情很顺利,邹良问宋迎春,自家妹妹可愿意接些活,赚点小钱。宋迎春听完送红豆馅的活,觉着不累报酬还不少,就替自家妹妹答应下来。
而后,宋玉玲日日早起赶往曹斌家的糕饼铺,宋迎春卖完柴在庙中等邹良。
临近春节,宋迎春砍柴之余在山里设了不少陷阱,准备捕些野味过节吃。这日收获很好,只毛丰羽亮的山鸡落进了套子里,宋银春拎着山鸡回家。
见野鸡长得肥硕,宋怀民便叮嘱:“明日随我一起进城,给邹家送去。”
宋迎春点头,找来绳子把山鸡捆上。
“玉玲儿的婚事,也该商量商量了。”
宋迎春停下手里的动作,默默地说了声:“好。”
次日学堂放假,邹良也在家。家里备了好酒好菜,宋怀民和邹潮在桌上喝得尽兴,吃完午饭,邹潮要去酒铺干活,便让邹良送人。
邹良指着西边方向:“宋世伯,城西方向今日有市集,人多太挤,我们走城东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