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孟伸手狠狠抹了一把模糊的眼前。而后说:“就剩你自己了吗?”
“还有另一个医师,他去牵马了。”
陆孟扔了软锯,从马车上朝下爬,膝盖跪上了什么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张羊皮地图。
刺客最开始袭击的时候,乌麟轩扔给她的是一张羊皮地图,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抛弃她北下了吗?!
这个畜生!
陆孟把地图扔开,下车迅速和那两个医师汇合,抓住了一匹在树下拴着吃草的马,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马车给套上了。
一行人慌慌张张架起了马车,开始朝着东南方向逃窜。
他们身边一个护卫也没有了,狂奔出了一阵子。没有追兵赶来,他们三个才总算是稍稍放心。
但是陆孟却觉出了不对劲。
这一切都不太对劲。
“你们两个刺客来的时候在哪里?”为什么能不受伤?卫兵都被杀了,这两个军医都和陆孟一起共事,陆孟很确定他们根本没有武艺。
其中一个医师驾车,另一个说:“我们去草丛里面睡的,太子殿下让人专门在那里给我们铺了被子……”
“听到刺杀的声音,我们两个没敢出来,我们也不会武艺啊!”
“太子让你们……”
陆孟脑中混乱,咽了口口水,又问:“太子有没有对你们说什么?”
两个人先后回答:“没有……”
陆孟自嘲一笑,到了如今地步,她难道还要想办法替乌麟轩开脱?
她就算是喜欢他,也绝不是会脑子发昏的人。
但是……陆孟就是觉得不对劲。
他把卫兵都带走了,刺客怎么可能全都跟着他走了?甚至没有人来马车里面看上一眼?
而且他们三个幸存的全都是没有武艺的,还有个封北意现在还昏死……
陆孟脑子太乱了,在摇晃的马车上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将头埋在膝盖里。
马车行进了大半夜,一直到天蒙蒙亮了,他们几个都走得格外顺利,别说是追兵,连个人影都没有碰见。
一直到快要进入城镇,陆孟才从抱着膝盖的姿势睁开眼,她一双眼睛红肿不堪。
她心里难受得要死。
要到城镇落脚,封北意得喂药,让他醒来,就算剩下了他们四个,他们依旧要走!
陆孟爬起来给封北意去喂药,结果向前爬的时候看到了昨晚上被她一气之下,甩到角落的羊皮地图。
陆孟心中一揪,而后想到什么,立刻爬起来拿过了地图。
陆孟跪坐在摇晃的马车里面,抓过地图看了一眼,又翻过来一看,而后抓紧两侧,直接把羊皮地图给撕开了。
带夹层的!
陆孟整个人爆出了难以言喻的狂乱情绪,她伸手到夹层里面摸出了一个字条,咬牙切齿地打开。
然后陆孟忍了一晚上,把眼睛都压红压肿强忍住不肯流下来的眼泪,瞬间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