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难道还看不懂吗,延安帝已经失心疯了,他本身身体已经不行了,他就是不甘心让位,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皇储之争他不闻不问,虎毒还不食子呢,他却任由几位皇子斗得你死我活。”
“他连自己的儿子都坑害,他连为自己征战的将军都坑害,再继续让他做皇帝,朝中忠臣良将都会是怎样的下场,舅舅可曾想过?”
陆孟煽动着岑戈,封北意也在旁边帮着陆孟说话。
向云鹤也站出来劝说道:“岑尚书向来是一个聪明人,岑家在朝中的势力步步被修剪打压,皇帝未必没有连根拔除的意思,只不过时机未到罢了。”
岑戈皱着眉看向了向云鹤,本来想要呵斥这个太监两句,竟然连个太监都敢跑出来妄议朝政了!
但是他看了向云鹤一眼,就认出这个是在皇家狩猎场,带人救下自己二儿子岑溪世的太监。
岑戈所有的话都堵在嗓子里不上不下。
他看着延安帝,又看向陆孟和封北意,最后视线落在了陆孟的肚子上,颓然地叹了一口气。
“可太子谋逆造反,我岑家世代忠良,怎能……”
这就是彻底松动了,毕竟到如今,岑戈也已经看懂了延安帝大势已去。
延安帝身边的人这些天都没有作出反应,说明已经被处理了。
岑戈并没有觉得这些事情是陆孟一个人做到的,或者是封北意做的。
他根本不相信一个女人和一个残疾能做成这种事。
他以为这一切都是乌麟轩的手笔。
可是乌麟轩现在名不正言不顺,在江北起兵步步碾压向皇城,他要怎么才能够顺利登基?
“舅舅何需担忧?太子是不是谋逆造反,皇帝又没有下旨断定过,更没有亲口说过。”
陆孟说:“召回太子只需要一道圣旨!”
岑戈猛地看向陆孟,他难以置信这种话竟然是一个女人说出来的。
陆孟挺着大肚子走到了桌子旁边,拿过了一道圣旨,大笔一挥写下气势磅礴丑出天际的两个字——速归!
而后拿过皇帝的玉玺盖在上面,当着岑戈的面交给向云鹤说:“传旨下去,妄图以巫蛊之术操控圣心的奸佞,五福公公、御前侍卫首领越飞廉已除,召令太子立刻归还北疆兵马,回到皇城领罚!”
向云鹤接了圣旨应声:“是!”
然后陆孟看向了表情堪称狰狞的岑戈说:“或者舅舅有什么朝中大臣作恶的把柄,想除掉谁,可以一并说出来,打为奸佞,直接抄家。”
“圣旨一下,舅舅稳住朝堂,待太子归来,便是从龙之功!”
“舅舅,如今生杀大权在你我手中,舅舅还在犹豫什么?”
岑戈看向陆孟手中的圣旨,嘴唇微微发着抖,整个人都在轻颤着。
他这一生从没有在权力面前如此失态,但他的眼睛确实亮起来。
陆孟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事情八九不离十了。
她最后慢慢说道:“舅舅,我能操控延安帝,未必不能操控其他的朝臣,只是不想做罢了。”
“我与姐夫和太子,从头到尾,都只是自保而已啊。”
之前的话全都是煽动,最后这一句就是威胁。
这也是和乌麟轩学的,所谓制衡之术。让对方陷入没有选择的境地,又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没有选择。
陆孟的意思,是她可以凭借巫蛊之术掌控朝堂,但这其实是妄言。
延安帝被操控之后什么都做不了,她若是胆敢对朝臣用蛊,乱的就不是一个皇城了,而是整个天下。
她难道能给整个天下下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