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偶尔会帮乌麟轩挑拣奏折,辱骂朝臣长篇大论正事儿就那么一两句。
只不过陆孟根本不是真心地辱骂谁,只是想让乌麟轩在批阅奏折的间隙当中,偶尔被她逗笑一次。
让他不那么眉头紧锁。
这会儿陆孟一回来,看到乌麟轩在那忙着,眉心微蹙,就知道乌麟轩又遇见了犯难的事。
家国大事有多么繁杂,陆孟携天子令诸侯的那几天,体会的真真切切。
现在她出外头浪了一天了,一回家看见大boss正在干活,貌似还遇到了难题,陆孟没办法上去帮着解决了,也没有讨人嫌的询问。
只是去让婢女准备一些乌麟轩喜欢吃的东西,然后把殿内的灯点得更亮了一些。
换成了不那么繁琐的衣服,来到乌麟轩的身边,迅速帮他挑拣那些全部都是屁话的奏折,单独摞起来放到一边。
把比较重要的放在他手边。
乌麟轩紧锁的眉头看到陆孟的时候微微舒展,见陆孟帮他挑拣奏折,眉心的竖纹彻底消散。
其实乌麟轩也可以像延安帝一样,培植自己的绝对势力,帮他处理一些他不用亲自过目的事情。
只不过现在还太早了,时机不够成熟,他自己尚且没有完全大权在握,还没有彻底“名正言顺”,现在不是放权的时候。
乌麟轩只能兢兢业业,只能整天埋在成山的奏折当中,或者是一整天和大臣们一起泡在议政殿之中。
他是真的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驴多。
但是他虽然不肯放权忌讳别的人碰奏折,却非常离奇的并不介意陆孟碰他的奏折。
乌麟轩非常清楚地知道,这天下所有人都可能会因为触碰到权力之后,沉迷于权力带来的美妙滋味。
唯有他的太子妃,唯有这么一个人,她心大得出奇又小得出奇。
大的无论怎样的恩宠,怎样让人惶恐的东西用在她身上,她都会非常淡然的接受。
也非常小,小的装不下这个天下,装不下家国大事权力争锋,只能装下她眼前的几个亲人,盘子里面的几块点心罢了。
乌麟轩伸手捏了捏眉心,侧头问陆孟说:“今天在将军府玩得开心吗?”
“开心啊,我把将军府布置得特别漂亮,我姐姐已经行路到了一半,一次也没有再昏厥过,等到她回到皇城,我们就可以一起过节了!”
“我已经和辛雅学会了做小汤圆,等到明天做给太子殿下尝一尝。”
整个殿内灯火通明,陆孟救站在乌麟轩旁边不远处,说起话来鲜活得让人想到水中跳跃的鱼儿。
她浑身上下都透着欢快的气息,被她看着的人仿佛一切烦恼都能够被拂去。
乌麟轩顿了顿说:“封北意的腿伤如何了,能够自由行走了吗?”
“没那么容易,但是已经能走一段了,能走一段就好,从将军府的门口接到姐姐然后走到屋子里头,已经足以让姐姐开心了。”
“还有发生其他的事情吗?”乌麟轩提笔,并没有看陆孟,而是在奏折旁边写下一行处置的小字。
听上去像是漫不经心地在问陆孟,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陆孟微微顿了一下,侧头斜了他一眼,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在问什么。
如果是平时陆孟一定会逗一逗他,但是今天见他这么累,陆孟索性就宽一宽他的心。
“宫中内务司送出去的东西都非常的精良,应该是向云鹤有心了。”
陆孟说:“他想见我,我并没有理会,怎么样太子殿下,有没有觉得浑身疲惫一扫而空?”
乌麟轩的眉梢微微跳了跳,他又停笔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其实向云鹤想要见太子妃这件事,向云鹤已经托人三番五次地给乌麟轩示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