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不敢?”陆孟笑着说,“我又不喝酒不烂赌也不打人。”
陆孟微微偏头对上武枭故意盛满恶意地视线,眼中的温柔笑意像是荡漾的深海,几乎要将武枭溺毙。
武枭从来都没有相信过陆孟的好意,他不认为一个人会平白无故对另一个人好。在他看来,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原由的,有所图的。
或许陆孟是图他像她的前男友,但如果仅仅是这样,武枭不认为现在她还敢招惹自己。
她明明就很清楚地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因此他故意用威胁的语气问出这样的话,是想要让陆孟退缩。
但武枭却不知道,这正中陆孟下怀。
“而且不是养你,是助养。”陆孟纠正武枭,“资助你上学,不是养你吃白饭的,以后等你工作赚钱,是要成倍还给我的。”
陆孟压抑着内心的喜悦,不敢表现出得逞。
她知道自己威胁到了武枭,算是至少短时间内,把武枭和她捆一块儿了。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就不着急了,等到生活在一起,他欠自己的越多,越牵扯不清楚,钱债好还,情债哪有那么容易还?
于是陆孟一本正经纠正他之后,就说:“等你这次伤好了出院,就搬到我那里吧,你家房子刚死了人,不适合再住。”
“而且武长城应该是欠下了不少钱,刚死人的房子也卖不上价格,就让你姑姑去折腾算了。”
陆孟在座椅上坐得笔直,对上武枭狼一样的视线,假装没看到,说:“补习班我已经帮你看了好几个了,到时候你可以自己去试一试。”
“哦,对了,课本你还有吗?没有就从网上买一些,要是有,别忘了回家搬过去。”
“衣服什么的就别拿了。”陆孟说,“我赞助你买点新的,你的衣服旧了,也小了……你说不定还能长长个子……”
陆孟说了一大串,武枭越来越不解地看着她。
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对我好,为什么明明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敢跟我牵扯不清?
陆孟看着他执着的样子,舌尖在自己腮肉上顶了顶。
乌麟轩做事情从来都喜欢拿捏,喜欢制衡,他任何的决定,都不会单纯地依靠人性去行事。
而且他习惯占据高位,一旦被压迫,满脑子就只会想着反杀,反抗,追求掌控是他一生不厌烦的爱好。
陆孟不想和他费力较劲儿拉扯,琢磨着今天她要是不给武枭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武枭根本没办法安心在她那里住下。
有什么理由又能站住脚,又能让被她给威胁到的武枭放松警惕,“占居高位”呢?
陆孟稍微琢磨了一下,垂下视线眼珠一转,抓住了武枭放在床边的,那只遍布伤疤的手。
陆孟低头,在那手的手背上结结实实亲了一下。
抬起头,柔情似水看着武枭,说:“你一开始猜得就对,我就是想让你跟我好。”
这样能满足他旺盛的无处安放的傲娇,和将一切尽在掌控的性子了吧?
陆孟回头看了一眼,突然起身把他们病床旁边的帘子扯过来,“刺啦”拉上了。
陆孟压低声音,像是引诱一个失足的少男,故意道:“你想想清楚武枭,你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你不想一辈子就这么毁了吧?”
“我虽然年纪比你大几岁,但是你也不吃亏啊,你们年纪小的男孩子,不都喜欢姐姐吗?我供你读书,你消解我的寂寞,这是不是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