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益眉头紧皱,心情却略微好了些。他没
有多言,径直往外走去,果然看到百里溪跪在院内,身上衣衫湿透,脸色冻得青白。
赵益虽恨他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可也心里清楚,若非他动手,如今死的或许就是自己,只是一时间失去儿子的悲痛大于其他,这才看他不顺眼,可如今再瞧他这副模样,心里的别扭火气顿时散了大半。
“你这是……”赵益话说到一半,幽幽叹了声气,“朕倒没有迁怒于你,起来吧。”
“奴才杀了大殿下,罪该万死,还请圣上降罪。”百里溪缓缓开口。
赵益眉眼缓和许多:“如今朕还病着,若是给你降罪,谁来替朕处理朝中之事?”
百里溪沉默许久,俯身下去:“如今大殿下的遗体还在高台之上,圣上又在病中,奴才想请命主理大殿下丧事,沐浴斋戒办理法事,还望圣上批准。”
赵益顿了顿,眼圈有些红了:“朕倒是疏忽了。”
刘福三搀扶着赵益,见他没有立刻答应,忙道:“圣上,奴才理解掌□□意,可让掌印主理只怕是不妥,不如请贵妃娘娘和二殿下主理吧,他们是大殿下的亲人,更适合做这件事。”
赵益闻言冷笑一声:“他们但凡对鸿儿上一点心,也不至于让鸿儿到现在还在高台上晾着,”说罢,他看向百里溪,“就交给你办理吧。”
“是。”百里溪应了一声,蹒跚着站起来往外走去。
他到赵益身边服侍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样狼狈,赵益心中纵有再多的气,这会儿也消得差不多了,只是一想到赵良鸿的死,心中仍有隔阂。
“圣上,明日可要掌印来侍疾?”刘福三试探。
赵益停顿一瞬,淡淡开口:“不必了。”
“……是。”刘福三不敢再问。
百里溪缓步往司礼监走,路上遇到了正往承乾宫去的赵良毅。二人打了照面后,赵良毅突然笑了:“内相怎么闹得如此狼狈?”
“二殿下。”百里溪颔首。
“莫非是受了父皇的责备?”赵良毅玩味地看着他,“内相也是,那剑往哪刺不行,非要刺在心口上,也难怪父皇会不高兴。”
“情急之下,失了分寸。”百里溪淡淡开口。
赵良毅认同地点了点头:“也是,毕竟当时千钧一发,稍有差池,大哥的匕首可就刺中傅小姐了。”
百里溪眼眸微动,平静地看向他:“咱家不懂二殿下的意思。”
赵良毅笑了一声,停顿片刻后突然大笑:“孤开玩笑的,内相自然是心忧父皇,才会失了分寸哈哈哈……”
说着话,便扬长而去。
百里溪静了片刻,平静地往司礼监去了。
司礼监内,赵怀谦已经等了一夜,看到他回来立刻迎上去:“你昨夜一直跪……”
话没说完,百里溪便一拳打了过来,赵怀谦的脸猛地一偏,唇角迅速溢出点点血迹。
百里溪掏出潮湿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手:“四殿下,咱家先前叫你护着知宁,你就是这么护的?”
赵怀谦抬手擦了一下唇角,手背上瞬间染上一缕红。他抬头看向百里溪,沉默半晌后开口:“不管你信不信,我当时真是没来得及。”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百里溪扫了他一眼,“赵良毅似乎在怀疑我与知宁的关系。”
赵怀谦愣了愣,一瞬间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我真的很努力赶进度了,可能还得一章到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