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宁剩下的话没说,但赵怀谦也明白,于是又一声叹息:“可我们能做的都做了,他不肯翻案,总不能拿刀架着他答应吧?”
那百里溪坐这两个月的牢还有什么意义?
翌日一早天不亮她便起床了,莲儿按她的吩咐,提前准备了一大桌子早膳。傅知宁坐在桌前,每一样都吃了些,最后吃得饱饱的,独自一人坐上马车朝着宫门去了。
两人说完话,傅知宁便先回家了。
另一边,她派去太医院的人一连等了三日,总算将一脸疲惫的老太医请来了。
百里溪静静听着,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莲儿答应后便离开了,走了好一会儿后,又一个人独自回来。傅知宁看到她身后没人,心脏瞬间揪成一团。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他脑子都糊涂了!”傅知宁从未像此刻一般,感觉这么紧迫过,说完便一头扎进了书房里。
傅知宁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许久之后勉强扬起唇角:“我说的徐徐图之,是圣上在位期间的徐徐图之,若是换了你登基……”
赵怀谦愣了愣,无语:“你在说什么浑话?”
莲儿吓了一跳:“怎么了小姐?”
傅知宁扯了扯唇角,勉强表示听到了。
“太医请坐。”傅知宁忙扶他坐下。
“是呀,不止是周太医,其他几位德高望重的太医也去了,如今太医院就只剩下些资历浅的。”莲儿温声回答。
两个人声音同时响起,停顿一瞬后,周太医松了口气:“看来不是你的事。”
“听说您一直找我?”
多日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傅知宁心下一沉:“还能坚持多久?”
“是啊,就是这么相信。”傅知宁昂起下颌。经历当初赐婚一事后,她才不信百里溪还敢自作主张。
“我很冷静,再这样等下去,清河哥哥的苦就白受了,我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行。”
“嗯,知道了。”傅知宁说着,将整理好的证据按照时间线摆到桌子上。
赵怀谦冷笑一声:“怎么,就这么相信他?”
“殿下,我主意已定。”傅知宁别开脸,显然不愿再说下去。
“我是管不了她了,还是你去劝吧。”赵怀谦叹了声气,直接倚着牢房铁栏杆席地而坐,平复一时激动的心情。
傅知宁看他一眼,没有多做解释。
“他是愿意我同他共进退的。”傅知宁依然坚定。
百里溪无声地弯了弯唇:“我不想她牵扯此事。”
“可我做不了她的主。”
赵怀谦蹙眉:“知宁……”
这一次,她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以血肉之躯,逼赵益还百里家一个清白。
莲儿心慌不已,追着问了许多遍,仍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正是着急时,赵怀谦突然来了,莲儿赶紧带他去见傅知宁。
傅知宁顿了顿:“你说他昨晚就进宫了?”
赵怀谦从她手中取走一本案册,重新问一遍:“你想做什么?”
赵怀谦出了内狱,径直去了私宅,一看到傅知宁便板起脸:“他不答应。”
“……现在是计较她弱不弱的时候?”赵怀谦气笑了,“百里溪,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赵怀谦斜了她一眼:“想好了,你一去,要么平反要么死,可就没有第三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