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果问梁堇,她从前以为她真的学做菜慢,没想到是装的,装的故意不如她。
这教梁堇怎麽答她的话,胡娘子不许她越过红果,她要是敢露出来一点,有她的苦果子吃。
她姑母是什麽样的人,她也知晓。
今日她不得不露,往日胡娘子教她做的大菜,是比不上那五人的。
她苦笑道:“我无意和你争元娘,要是不想法子琢磨菜,三姑娘的灶娘,只怕争不过旁人。”
红果有些不自然,她当然知晓她姑母处处提防着二姐,连大菜都少教了几l道重要的香料,她只是,只是……不想二姐瞒她。
晚上,梁堇提着礼来谢胡娘子,本来刁妈妈也应该来的,可她一心盼着梁堇给元娘当灶娘,这下满腔期盼落了空,在家里抹泪哭,说啥都不肯来。
胡娘子见她还来给自己送礼,难堪极了,又恼又羞,又想不通,让她进了屋来。
“今日我能当上三姑娘的灶娘,还要多谢娘子你。”
梁堇说的话是真心的,不是故意羞辱她的,她跟着胡娘子受益颇多,不能因人家对她藏私,就怀恨在心。
胡娘子冷笑道:“谢我什麽,你差点没有夺走红果的前程,我反过来还要谢你,我早就该想到你故意藏拙。
你平时人机灵,在做菜一事上,木讷迟钝,只恨我没有料到你人小,心思却这样深。”
她对她,不是没有起过疑心,这几l年,试探了多少回,可都没有看出什麽,她心里还是不放心她,后面渐渐地教红果做菜背着她,只教她些杂碎。
“这不是心思深,娘子教我的手艺,娘子心里清楚,我想当三姑娘的灶娘,只能多费些心思。”
梁堇把礼给她放下,当初学手艺的时候,是正经拜了她当师傅的,如今她得了前程,来谢她,是应该的。
她走到屋门口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胡娘子,提醒道:“娘子教过我和红果如何识山羊肉,沙羊肉。”
她点到即止,没有再往下说,她说这句话,只是想让她知晓,她要是想和红果争,今日就会揭发她在羊肉中做的手脚。
人走后,胡娘子站在屋里良久,她竟看出来了。
她教了红果多少次,红果都分不清,那块山羊肉还是她给她做了记号。
这下,她信了二姐的话,她的确不想和红果抢,她与红果图的是富贵,不知她二姐图的是什麽?
富贵,谁不想得?
她的目光落在了二姐给她送的礼上,不得不说,二姐是个有心胸之人,和她这种心窄之人不一样。
……
“给她送礼作甚?”
刁妈妈心里有气,三姑娘的婚事未定,前程未卜,可怜和伯府那般的富贵去处,擦肩而过。
这谁也不怨,就怨胡娘子,谁让她藏私偏心。
梁堇见她胡搅蛮缠,她给胡娘子送礼,是谢她曾经教她的东西,她从她这学到了。
只要是人,就有私心
,她也不能免俗,如果她是胡娘子,一个亲,一个疏,她当然也要为亲的那个打算,这是人之常情。
她见她娘脸子吊的老长,就拿了好话哄骗与她:“三姑娘的前程也未必小,吴郎君官至知州,她会把三姑娘嫁到寻常人家吗?
三姑娘仁厚,跟着她说不准有后福……”
梁堇心里明白,三姑娘是次女,又不得家里人看重,将来的婚事,是远远比不上元娘的显贵,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她跟着她去那处挣一番前程,也好有出头之日,有了出头之日,再图日后。
今日三姑娘能开口要她,她能看出来,对方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她心里除了为自己算计外,对三姑娘,是心存感激的。
当时,冯氏把她给元娘,或者元娘选了她,她作为家生子,哪有说不愿意的余地,说不愿意,就是不知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