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了这七日以来的第一个真正的笑容。
……
诛魔台下。
障眼法阵依旧没有散去,但这样两炷香的时间过去后,已经又有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眼中。
所有人本就高度紧张地注意着这一隅,而几乎在看清那道身影的同时,琼竹派的弟子们就已经有了欢呼的声音!
无他,虞绒绒与宁旧宿的身形差距实在太大,甚至不用看清脸,就可以判断出结果了。
在许多琼竹派弟子的眼中,虞绒绒究竟是否与魔族有染且先另当别论,至少宁旧宿能从这诛魔台中走出,就已经证明了此前虞绒绒所说的,都是无稽之谈!
悬于空中的十六月眉头微皱,手已经不自觉的想要去摸剑柄了,却被神色凝重的观山海按了下来:“再看看。”
“我相信小虞师妹的判断,她绝不会无的放矢。”十六月紧紧盯着宁旧宿:“她会在这样的场合,说宁掌门有问题,宁掌门就一定有问题。”
“小虞师妹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难道不清楚吗?”观山海却还是按着她:“我觉得小虞师妹会出来的。再等等。”
场间一时之间除了琼竹派弟子们的欢呼声之外,竟然有些别样又奇异的寂静。
这几日以来,琼竹派又是掌门一家人被逼跳了诛魔台,又是大半个门派都塌了,琼竹派弟子们内心自然郁闷极了。如此发泄了盘桓在心间的郁闷之后,大家也终于感觉到了这种奇特的寂静。
准确来说,是奇特中蕴含着一些……剑拔弩张的寂静。
不等大家反应过来这样的寂静究竟是什么回事,反而是一道有些尖利的声音划破了空气。
“宁旧宿,你居然能或者从诛魔台走出来。这诛魔台,诛的还是魔吗?”燕夫人尖细又有些癫狂的笑声响彻了琼竹派上空,她竟是有些口不择言般继续道:“你从这里出来,难道就没有一点问心无愧吗!”
障眼法阵撤去,出现在众人而前的燕夫人已经重新穿戴一新,可她虽然已经不复此前的狼狈模样,她脸上的表情和此时呈现出来的精神状态,却让人觉得,她好似分明比之前……更加支离破碎。
很显然,宁旧宿让她以身试险这样的事情,已经让她这些年来本就摇摇欲坠的最后一根弦都彻底绷断了。
最是注重形象与威严的人,一夕之间,抛却了最为看重的一切。
扒下这样的华服之后,剩下的,当然就是背后的一地狼藉与鸡毛蒜皮。
宁旧宿到底是洞虚期的道君,便是在诛魔台中有什么狼狈之姿,也早在出来的一瞬便已经整理好了姿容。
此刻他看起来与跃下诛魔台时,并没有什么区别。
听闻燕夫人的话语,他也只是冷漠地看了过去:“说够了吗?”
燕夫人大笑了起来:“宁旧宿,你的心是石头,是永远捂不热的吗?当年清弦在皇城闹出那么大的事情,转眼又烧到了我们琼竹派。无量因此而丢了这么多年,找回来以后,你却依然不管不问!”
“当年皇城为何能有这么多修行者出现,我们琼竹作为皇城最近的守护和监视者,我们眼皮子底下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宁旧宿,我要将你所有的所行所为都告知天下!”
宁无量倏而开口道:“阿爹,你要做什么?你不要过来!”
宁旧宿却好似没有听见燕夫人的话,只径直将话题转到了另一件事情上:“虞师侄想来与我是前后脚下的诛魔台,我都已经出来了,她却没有,这还不够说明一些事情吗?却不知夫人……又有什么话要说呢?”
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声线分明温和,却已经带了浓浓的警告之意。
也不知是“虞师侄”三个字刺激到了燕夫人,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燕夫人倏而噤声,再听到琼竹派有些已经敏锐感觉到了什么的长老和执事们率先一步大声说了起来,好似是想要将之前所有燕夫人的话语都遮盖住。
“是啊!虞小友怎么还没出现!眼看这都已经快要两炷香的时间了!难道这诛魔台的七日七夜,算得竟然不是正时?”
“看情况来说,宁掌门一家人都无碍,显然与魔族无关。虞小友说不定与他们不同,所以才会这么慢的!”
“是哦!有道理!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下过诛魔台了,我倒是忘了诛魔台的诛魔二字的含义。”
“是诛杀魔气,剿灭魔意……的意思啊!”
“这可真是好笑了,明明口口声声说着我们掌门与魔族有染,结果反而是自己有问题,这倒打一耙的水准,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又是一阵夸张的嗤笑声。
这样的话语中,有些其他门派的弟子也都情不自禁地顺着琼竹派众人的思路想了下去,甚至已经开始潜意识觉得或许虞绒绒就是有问题。
若、若不是练了魔宫,修为又怎么会这么快就涨得这么快呢?
一年多以前自己是筑基,人家道脉都没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