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拔身形才微微松懈,深不可测的目光直直望着她。
钟意扶着石壁,站着那里,身形一动不动。
眼神既惊且讶,愣愣地完全没反应过来。
周聿白喉咙干涩,根本说不出话来。
好半响才找回声音,剑眉深蹙:“你下来。”
她全身僵硬,甚至都忘了之前的龃龉:“你,你怎么来了?”
他呼吸深重,声音泠如玉石:“生病了为什么跑山里来?下雨天独自掉队,知不知道很危险?你不要命了?”
明显压抑着沉重的怒气。
冷雨扑面,凉意沁入心底。
钟意抿直唇角,反唇相讥:“我都跑到这来了,周总您还来专程来数落我?”
她压根不想见到他。
周聿白深吸一口凉气。
心头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山中冷气吸入肺腑,既清且凉。
但心底好歹清透敞亮了。
他撑伞而立,身姿挺拔,不动声色喊她:“你先过来。”
她站的地方地势高,地面有积水,看着锃亮光滑。
稍有不慎就会摔下来。
钟意倚着石壁,硬硬地拗着脸。
僵住不动。
只是几步之遥。
周聿白扔了伞,大步迈来,薄唇紧抿,眉眼冷清。
伸手去抓她。
钟意明显感觉他的冷意。
细眉蹙起,执拗往后退了退。
尚未回神。
已经被用力按拥进一个水汽清冽的宽广怀抱。
那是被暖阳烘过带着暖意,又骤然经历雨水、山中白雾、树梢绿叶、地上青草,一点沉郁的木质调,一点苦涩的草木调气息。
那是跟她耳鬓厮磨,在狭小的空间被撞击占有,被汗水和情潮包裹,最终拥抱她给予好眠的怀抱。
他胸口砰砰乱跳。
她能强烈感知他心跳的节奏,甚至一并扰乱了她的平缓节奏。
钟意喉咙一哽。
顺从被他抱着,安静闭上了眼。
周聿白把冰冷的嘴唇印在她额头。
她额头好烫。
他的嘴唇好冰。
“钟意,你能不能听点话。”
他心绪沉沉,声音低沉喑哑:“什么时候这么有骨气?在你眼里,跟我低个头很难?比跑到荒郊野岭拍戏,生病强撑还要难?”
他浑身湿透,水珠挂在漆黑睫尖摇摇欲坠。
一双眼深湛冷清又深邃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