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朝在心里复习一遍原文,斟酌着该如何开口阐明计划,正思考得认真时,沈暮深突然开口:“娘娘想复宠,是因为奴才吗?”
顾朝朝一顿:“你怎会这样想?”
“因为娘娘受了皇后和其他妃嫔那么多委屈,都没有提过复宠之事,奴才便知道娘娘并非爱好争权夺利之人,”沈暮深说完抿了抿唇,刺眼的划痕跟着动了动,“更何况娘娘并不喜欢皇上。”
“他是我的夫君,我怎会不喜欢他。”顾朝朝笑了。
沈暮深沉默地看着她。
两人对视许久,顾朝朝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许久才轻叹一声:“我的确是因为你,但并非只因为你。”
沈暮深心中突然一酸。
“你也瞧见了,在这后宫之中,皇上就是所有人的天,即便我身处高位,没有宠爱加身,也依然连一个你都护不住,今日是你受了这一巴掌,明天,说不定这巴掌就到我脸上了。”顾朝朝不急不缓地解释。
沈暮深定定与她对视,好一会儿才皱起眉头:“可是娘娘,后宫佳丽三千,您想复宠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这就是要帮她的意思了。
顾朝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故意板起脸问:“怎么,你觉得我人老珠黄,比不上那些年轻貌美的新人?”
“娘娘在奴才心中,是这后宫第一人。”沈暮深连忙道。
顾朝朝斜了他一眼:“你就哄我高兴吧。”
“奴才说的都是真的。”沈暮深赶紧解释。
顾朝朝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沈暮深顿时笑了,揉了揉脑门才问:“娘娘,您打算怎么做?”
顾朝朝被他一问才发现,两人闲聊这么久,结果要紧事还没说,于是赶紧道:“再过十日,便是腊八了,皇上要设宫宴大宴群臣,我与皇后都会出席……我想让你想想主意,让皇后无法出席。”
沈暮深顿了顿:“娘娘是想自己同皇上一起参宴。”
“没错,”顾朝朝点了点头,“只有她不出席,我才能坐在皇上身侧,而非在台下与大臣家眷同坐。”
沈暮深目露不解:“娘娘,宫里一年到头设宴不下十次,这些年您都参宴了,也并非没有在皇上身侧坐过,光是奴才先前随父母参宴时,就不止见过一次,可似乎……”
接下来的话就有些伤人了,沈暮深识趣地闭嘴。
“放心,这一次跟从前任何一次都不同。”顾朝朝眨了一下眼睛。
沈暮深不动:“哪里不同?”
顾朝朝本不想说,可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阵势,她也只好说了:“这次腊八,会有刺客。”
沈暮深猛地睁大眼睛。
“只有我离他最近,才能保证在关键时候替他挡灾。”顾朝朝慢悠悠道。当今皇上昏聩无能,可偏偏有一点好处,就是重恩情,如今当道的奸臣,有不少是当初助他登上皇位的人,如果她能在这次刺杀中救下他,势必会得到不同于后宫所有女人的恩宠。
因为她要的是帝王的感激,而不是一时的在意,如果皮肉之苦能换来滔天富贵,那当然要试试。
想到这里,顾朝朝饶有兴致地在肩膀和胳膊比划一下:“就这两个位置,扎一下受点伤也不会如何,十天半个月就能好全,却足以让皇上承一辈子的情……一辈子太久,至少未来几年咱们的日子都会很好过,所以我到时候一定要受点伤,不然分量不够。”
沈暮深怔怔看着顾朝朝,好一会儿才突然跪下:“娘娘不可!”
顾朝朝:“?”这计划简直完美无缺,哪里不可?
“娘娘,刺杀皇上风险太大,您切不可贸然行事!”
顾朝朝:“……不是我刺杀他。”
沈暮深一脸不信。
“真不是我,”顾朝朝哭笑不得,“我整日里与你待在一起,你可见我有部署过此事?”
沈暮深眉头深皱:“那您怎么知道那日会有人刺杀皇上?”
“因为……我这人有点慧骨,偶尔会梦见将要发生的事,”鉴于这本是重生文,她果断选择稍微灵异点的借口,“正是因为昨日梦见了此事,今日才有了这个主意。”
沈暮深蹙了蹙眉,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你不信我?”顾朝朝眯起眼眸。
“奴才……信。”沈暮深斟酌片刻后开口。
顾朝朝好笑:“我怎么瞧着你是半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