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黎宵已经快马赶去了腾农乡,昨夜走的,现在飞鸽传书拦截还来得及。”
皇帝眉头微皱,现如今腾农乡闹得厉害,这件事因为黎家而起,若是黎宵去了,闹得只会更加严重。
“但儿臣觉得,不需要拦。”郭妙婉说。
“你说。”皇帝低头看着票据,没急着问这是干什么的,只让她先说计策。
郭妙婉说:“现如今腾农乡民怨沸腾越压越盛,不若让黎宵回去,随便给他塞个小官,烈火烹油,让他去追击那试图散播瘟疫的村民们。”
“他现在是黎家希望,那些有异心之人,必然伺机接触他。”郭妙婉说:“稍稍给他们一点时间,陛下便可一网捞尽那些最不安分的,再逐个烹制。”
“若他们真的联合呢?”皇帝问:“如何收尾。”
郭妙婉这才说:“父皇手里拿着的,是黎宵给儿臣的聘礼。”
“你说什么?!”
“父皇大可以在收网之时,传旨召告天下,钦定黎宵为儿臣的驸马。”
“洋洋洒洒地说明儿臣与他如何日久生情,儿臣如何哭求圣恩,父皇不忍棒打鸳鸯,才不得不允。到那时,黎家只会众叛亲离。”
“父皇再顾及儿臣体面,随便安个闲职给黎远山,即全了君臣情谊,又堵了悠悠众口。”
天下谁人不知,郭妙婉不仅是皇帝心尖肉,更是皇帝手中刀,替他剜去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若黎宵做了她的驸马,那些不安分的,定然会觉得自己中了圈套,自此疏远黎家。
“你在胡说些什么?”皇帝皱眉将票据都拍在桌上:“区区一个黎家,朕不需要你这般算计自己!”
“父皇,”郭妙婉自然不是没考虑自己,她考虑最多的就是自己。
她说:“将黎家放在偏远的腾农乡,不若将他们弄到眼皮底下,压在手掌心来得安全。”
“黎家倒了三年,收拾了这一波残部,再也翻不起大浪。”郭妙婉说:“而黎家幼子才四岁,待他成才早已经时过境迁,无人会在他身上押宝。”
“黎家两个战死的儿子虽然有娶妻,但却均无所出,黎远山只有一个黎宵罢了。”
郭妙婉勾唇:“若是黎宵做了儿臣的驸马,黎远山等同断子绝孙,再也不足为惧。”
“你莫要再说,”皇帝沉着脸挥手,“还以为你有什么良策,结果依旧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滚出去!”
“父皇!”
“滚!”
“儿臣聘礼都收了!退不得!”
“春喜!让人把她给我拉出去!”
“反正十一岁那年,儿臣已然丧失了生育能力,这是万全之策啊。”
“你给朕闭嘴!”皇帝抓起桌上的奏章,狠狠甩出去。
十一岁那年郭妙婉遭受的痛苦,是他一生不敢触碰的伤。小小年纪,被当成争宠的妃子灌了不知道多少损伤身体的药,太医说了诊断实情的时候,皇帝恨不得亲手将那毒妇凌迟!
这些年郭妙婉如何胡闹,如何不想嫁,他从不逼迫。皇帝怎么能让她以自身的残缺,去帮他牵制大臣?
“这件事没有商量!出去!”
郭妙婉心里急得不行,这是个一箭双雕之策,操纵好了,黎宵的憎恨会彻底消失的!
于是她一着急,脱口而出道:“可儿臣真的喜欢他!儿臣与他两情相悦,这票据乃是他和云家退回的定亲礼。”
皇帝表情变幻。
郭妙婉咬牙:“儿臣今生……非他不嫁!”
“正如当年父皇爱母后一般,想要与他厮守终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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