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打开,韩蔓头也没有回,就说:“你今晚上喝了不少酒,有心事吗?”
来人带着一身的凉气,还有很浅淡的酒气和水汽。
他并没有说话,从韩蔓的身后,把手臂圈过了她的肩膀,还带着冰碴的头发直接埋在了韩蔓的脖子里。
韩蔓被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嘶……你去雪里滚了吗?”她被牧野托着向后,牧野的呼吸乱得很,心跳的声音大得韩蔓都能听见。
“你……嗯……”韩蔓被他抱着摁住,很轻易地被牧野这一副八百年没有开过荤的样子给刺激得燃起。
屋子里并没有点灯,只有床边上放着的火盆,映着屋子里有细微的红光,勉强能够将彼此的身形看个大概。
韩蔓陷在被子里,半张脸埋在枕头里面,被牧野密不透风地笼罩。
可是在屋子里的炭火滋啦发出声响,而韩蔓也即将攀上高峰的时候,牧野突然停下,自上而下看着韩蔓,眼中深暗的神色映着炭火的红光。
他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从不开口说话,但是此刻他却开口,声音暗哑。带着某种令人四肢发麻的逼迫,他眯着眼,凑近韩蔓,鼻尖的汗珠滴落在韩蔓的眉心,他问韩蔓:“我的肉好吃吗?血好喝吗?”
韩蔓猛地哆嗦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牧野却在这时候抓过枕头,捂住了韩蔓的脸。
像是要把她捂死一样的力度,然后半点不给她回过神的机会,开始猛冲。
濒临窒息的感觉让韩蔓本来想要本能地推开枕头,但是她在这一刻想到了牧野血肉的味道。她要去推枕头的手,反而攀住了牧野的后背。
韩蔓最终没有被牧野给捂死,但是她体会到了一次生死边缘,如同前世今生灵魂合二为一一样的刺激高峰。
牧野的后背被她的指甲划破,她能够呼吸的时候剧烈地咳嗽,但是咳着咳着她笑了起来。
不可抑制地大笑。
牧野半跪在床上,一身汗瞪着她咳得快要死了一样,像是在报复她曾经害自己咳了那么多年的仇。
不过很快他重新抱住了韩蔓,搂着她躺在被子里,闭着眼睛细细碎碎咬她的肩膀。
韩蔓回过神好久没有说话,但是等她终于转过来的时候,表情又恢复了平时的嬉皮笑脸。
“你也回来了?”韩蔓说:“我还想玩一次痴情呢,你回来了我还怎么玩……”
她把头枕在牧野的胳膊上,叼住牧野胳膊上的一块肉,咬了下说:“不好吃。”
韩蔓说:“是我吃过口感最差的东西,”她满脸嫌弃,埋进牧野的怀中。
牧野垂头看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一个过于迷离又甜美的梦。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如果说是重生的话,很多时间线其实都对不上,大雪不该来得这么早,他现在应该还在病痛感染当中煎熬。
牧野无法理解,但也不再去纠结。
他只是问韩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韩蔓声音闷在牧野的怀中,带着饕足之后的松软和惬意,“在我发现自己爱你的时候……”
牧野沉默了一会儿,没再问。他们之间许许多多的事情,早已经无法追溯源头。
和藤蔓生长在一起的腐尸,就像这个腐烂的世界一样,早已经分不清谁供养了谁,谁毁灭了谁。
但是当痛苦的排斥结束,藤蔓扎根在腐尸深处。大雪无论早晚,终究会覆盖天地,寒冬带走腐朽,春芽在烂肉里重生。
两个人在温暖的被子里相拥,再也感觉不到四肢被冰冷冻坏的痛痒。
过了好久,牧野问韩蔓:“你吃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