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oga痛苦地倒在地上,浑身都颤抖着。他流出了眼泪,眼泪划过他白皙的侧脸,这一刻他尊贵的oga血统,带给他的只有羞辱。
季思源像是被人当头一棒,敲得她跌跌撞撞地又后退了一步。
她猛地想起了自己因为腺体烧坏而死去的母亲,想起自己身为oga的时候,那种随时随地都必须竖起浑身尖刺来保护自己的滋味。
季思源甚至想起了梅华珍在每一次得不到季温的标记的时候,都会放下尊严,一遍又一遍地敲季温的房门。
这种劣质的,源自于被虫族感染的基因,导致在发情的时候,oga根本完全没有自制力和羞耻心。
季思源眼睛通红一片,眼中的血管渐渐凸起,哪怕是在面具的后面,也着实把南川给吓到了。
季思源看着那个躺在台上,因为得不到抚慰,满地爬着在追那个狂笑的alpha脚步的oga,看着他苍白的皮肤——猛地明白了,她心里那种隐隐约约朦朦胧胧要冲破的感觉是什么。
她不喜欢做oga,她的母亲是一个悲剧,梅华珍也是。
她的念头撕扯开那一层覆盖在整个海蓝星上面的扭曲观念。从她从小到大被养成的“尊贵”里面破土而出——她并不希望寇柏颜落入这种境地。
“季总?”南川来抓季思源的胳膊,季思源吓得整个人哆嗦了一下,回手一把甩开了南川,不小心抽在了南川的手臂上。
“啪”地一声。
南川皱眉,季思源骤然清醒。
她终于明白——此时此刻的自己,和台上的那个思想已经扭曲了alpha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油腻而卑鄙。
季思源能够理解南川为什么会安排这种戏码,为什么会让这个移植成功的alpha上舞台表演。
他要让所有的有钱人,有权的人,看到改变命运的可能。
这样他们就会蜂拥而至,就会前赴后继地捧上各种各样的资源,一直把南川捧上云端。
这是最简单粗暴也最直击人心的表演和诱惑,像来自地狱的艳鬼,总是能够将那些游离在“天堂和地狱边缘”的人,狠狠地拉进去,成为垫脚石。
而季思源要推出二次分化剂,针对的人群也是这些人群。
她想要和南川达到的目的一样,一样是要踩着这些人肥硕的身体,爬上海蓝星的顶端。
只不过相比于南川赤裸直白简单粗暴的手段,季思源会打着各种各样激励人心的口号。然后造出天价的,某一些人一生连看一眼都会觉得奢侈的——重新选择命运的机会。
季思源很清楚她在做什么,她一直都很清楚。
她也知道南川在做什么,他们两个走的路是一样的。他们会是最好的盟友,她有钱而南川有的是手段。
可是就在这一刻,季思源看着台上的那个oga。她将寇柏颜的脸和那个oga的脸模糊了,然后季思源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毛骨悚然。
她怎么能?
她怎么能让寇柏颜变成那样?
“我有点不舒服……”
季思源并没有和南川道歉,她有些失态地抬手挥了挥,说:“有什么事情你去跟我的秘书说吧,我现在要回家去休息,很抱歉。”
季思源把连初柔留在了party上,让南川照顾着,然后自己有一些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悬浮车上。
启动悬浮车之前,季思源坐在座位上,看着车窗外黑漆漆的街道,愣神了好久,直到她的终端传来了呼叫提示。
是寇柏颜。
季思源的心猛地一跳,她像是偷了奶酪的老鼠,而现在暴露在街上——在终端的呼叫音中,心虚的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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