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瑀扳动小臂处机械臂的挡板,一道隐隐的光指出了目的地方位,东南方向。
“正好和它们去的方向相反,天助我也!”炳灿再次叫道。
南部雨水丰沛,植被也茂密得多,已经开始有各种各样的虫子冒出头伸展腿脚和翅膀。
阳光穿过层叠的树叶散射下来,向繁森说这里最适合搭一张吊床。
绯篱捡了两片巨大的叶子刚要举给炳灿看,炳灿便踩到地砖上的青苔险些滑倒,幸而手扶一表面光滑、切割平整的漂亮石头上,才不至于整个人四脚朝天。
林瑀说就是这里。
面前的洞口有半人高,野草疯长,蔓枝杂乱缠绕。洞口边角便是由炳灿手扶的石料围成的,木门经常年雨淋风吹而表皮起翘,铜质门环也早已生锈成青绿色。
没有锁,门很轻易就被推开。或许是林瑀机械臂力量过于强大而他没有控制好,以至于他只想推开门却差点把门一掌拍飞出去。
玄烈说:“以后的门让我开吧。”
林瑀只顾挠头呵呵笑。
洞内昏暗无光,依稀可见是斜向下的长楼梯,看不到尽头。几人拿出手电筒,很快洞内一切被照得亮堂,几人才放心迈开脚步。
“这里也是防空洞吗?”炳灿问。
“也可以当防空洞来用。”林瑀回答。
向下的路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长远,很快便到了底,开始直直横向走。
里面走廊宽敞,高顶宽壁,丝毫不拥挤。两边房间均有配备门窗,只是尽数被损坏,房间内也空空如也。
虽然黑,可但凡光照到的地方却都是洁净如新的,仿佛刚完工就被遗弃在这里。没有积水,没有潮湿或干裂的墙皮,更没有霉气异味。
林瑀说机械臂指示的地方在走廊尽头。
只是走着走着,林瑀停下了脚步在左侧一面墙壁前。
几人不由得一惊,墙上是一副壁画,像是用彩色油漆画制的,也完全没有时间的痕迹,就像今日刚出现在这里。
林瑀眯着眼来回看这幅画,抿起嘴咯咯笑个不停。
画里内容顺序杂乱,很难看出究竟讲了什么,有太阳有月亮还有许多服饰古怪的人,时而生气时而大笑。壁画旁整齐印着几段小字。
“这是舜真小时候舜延最爱给她讲的童话故事。”林瑀说道。
【从前,天帝同时喜得“阴”“阳”二子,却不成想此时天界正遭内忧外患的劫难。不得已,天帝留下与他甚是相像、聪明可人的“阳”,亲自抚养,将心智未开的“阴”送去他人帮忙照看。“阳”因天资卓越,从小便被寄以重望,天帝也明确表示“阳”将会成为他的接班人。于是日夜不休地开启了对“阳”的培养。】
【天帝熟知自己年轻时受过的苦,于是便想方设法将这些苦难早早降临到“阳”身上,强制吃苦遭难,同时观察“阳”所恐惧的事物,并将这些恐惧膨胀千万倍每日每夜折磨着“阳”,希望他能够做到麻木无畏,期盼他尽快成长,早日堪以大任。】
【美名其曰的锻炼方法或大或小,例如:让他与心爱的宠物或人亲密相处,到达相爱无间的地步后,手起刀落杀死他所心爱的一切。又例如:因为“阳”痛恨烟味,于是便长久把他囚禁在烟雾缭绕的小黑屋中,直到他对此完全免疫,甚至与人商谈时仅仅靠一支烟便能辨认出对方家境性格等,以至在谈判中占据上风。】
“这也太残忍了!”炳灿忍不住插了句嘴。
【直到有一天,“阳”再也难以忍受这样的折磨,离家出走。伤心欲绝的天帝意识到自己的错处,开始整日饮酒荒废,将与“阳”模样相同的“阴”接回来后也难以认真抚养。毕竟“阴”的天赋与“阳”相较甚远。天界便开始呈颓败之势。】
【多少年后,突然魔界大举入侵,一路无敌纵横所向披靡打到天界门口。还在饮酒作乐荒唐无度的天帝这下认出来对方带兵的竟然就是“阳”。这时的“阳”对他恨之入骨,挥刀斩了天帝麾下忠心耿耿的将士,唯独留天帝一人。“阳”没有杀天帝,他只问“阴”肯不肯和他走。“阴”没有点头,但他也没留在天界,而是独自周游闯荡世界去了。】
【曾经“阴”“阳”具在时,天界长久显现着“日月同辉”之景,后来二子具失,天帝便靠着自己逐渐消逝的法力勉强维持出一片五彩纷呈的天。虚幻、迷朦,却又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