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便是要稳住李熹微,不能离了四合山。
想罢,许知行朝李熹微作了个揖,“师姐所言极是,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某深感疲乏,可否明日天明再启程?”
李熹微听得头大,又想到她忽悠赵炎给师父去信,以赵炎的脑子,肯定能拖个几日;便告诉许知行不必慌张,他们还有几天时间,明日再走也来得及。
许知行应下,随后适时露出困倦得表情。
李熹微了然,叮嘱许知行注意山里夜间温度,”也回房休息了。
隔壁的许知行却没睡,一直听着李熹微的呼吸,直到变得均匀后,才悄悄在纸上写下计划,用独有的机关照白幕,向山下发射消息。
信号既出,埋伏在山腰的暗卫便追随夜晚中那唯一的一抹荧光快速移动,然后捕捉。
许知行的暗卫一向训练有素,他根本不担心消息会传不出去,发完机关,便缓缓睡去。
一夜好梦。
李熹微在这山上,从来都是早早起床,今日也不例外。
她蒸了几个馒头,又练了几套剑法,琢磨时间差不多了,就回房收拾了行李,等待许知行醒来。
许知行一向睡眠浅,好不容易离开京城,自是把先前缺失的觉一并补齐。
李熹微思及他一路舟车劳顿,倒也没有叫他起床,晚些再赶路也行。
这一睡,就到了中午。李熹微身法都练完了,许知行还未起。
李熹微心里直犯嘀咕,敲门道:“师弟?”
没人应答,李熹微又敲了几次,还是没有声音。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李熹微顾不得礼仪,从窗口处翻入,看看究竟是何状况。
屋内,许知行还在床上躺着,并没有苏醒的迹象,整张脸因为睡眠薄有红色。
李熹微以为他昨晚沐浴后吹风着了风寒,又用手背去探他的额间。
温度是要高一些,还有点发烧。
李熹微擅自下了诊断,却不知,许知行的“症状”不过是睡久了的热气所致。
她用毛巾沾了井水,给许知行降温,又翻出库存的草药,简单熬了一锅药汤。
许知行从李熹微给他冰敷时才醒,根本来不及探寻为何李熹微进入他的房间,他却没有警觉。她的行为又如此怪异,他选择静观其变。
厨房飘来药香,许知行向上抬眼,感觉到额头的冰凉触感,突然明白了李熹微在干什么。
正愁找不到借口留下,李熹微就送了他一个大礼,仅凭他脸色绯红额间微热,就判断他得了风寒还略微发烧,也太单纯了些。
在厨房忙碌的李熹微并不知晓她的判断有误,毕竟这四合山上,已有多年无人感冒了。
她的师父和师兄师姐有内力护体,等闲不会得风寒。她自强身健体后,也没再得过。算起来,这药也放了快十年。
应该喝不死人吧,李熹微想。
药已熬好,李熹微呈了满满一碗,端到许知行面前。
许知行恰好醒了,也省得她喂药。
许知行没病,自然不肯喝。
李熹微第一次照顾人,也不懂什么流程,只当他是嫌药苦,便循着小时候的记忆安抚一二,生硬地说道:“师弟,乖乖,喝药,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