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房间内再无旁人,寿安长公主便牵了李熹微的手,到一旁坐下。
“你可知道我是谁?”寿安长公主笑着问道。
李熹微知道也只能装不知,左右她低着脑袋,便摇了摇头。
看李熹微摇头,想来是不清楚姜愈与她的缘分。于是,寿安长公主并未提她的长公主头衔,而是选择先说一段往事。
“我有一个朋友,她武功高强,一套剑法使得出神入化,年轻时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但她最擅长的,不是剑法,而是身法。如果我没记错,这套身法有个好听的名儿,应是叫——凌雾行。”
李熹微听得“凌雾行”三字,倏地抬头。此名只有师门中人才知晓,以寿安长公主的年纪,口中的那位朋友,很可能是她的师父!
“不错,我这位朋友便是姜愈——你的师父。”寿安长公主道,“我儿找上你之事,说来话长。起因便是他和太子打了个赌。”
太子?!李熹微瞪大双眼。许知行只跟她说过是友人,不成想这友人竟是当朝太子。
看她颇为惊讶,寿安长公主像想起什么似的,“忘了自我介绍,本宫乃当朝长公主,封号寿安。”
李熹微连忙起身想要行礼,却被寿安长公主按下,“自家人,不讲那些虚的。”
自家人?!李熹微一头雾水,师父的徒弟也算长公主的自家人吗?
李熹微的反应,寿安长公主自是看在眼里,看来许知行这小子,说话藏了一半。她可不惯着,将赌约一事的来龙去脉说与李熹微听。
“姜愈知道赌约后,便来寻我,说她有一徒弟,于身法上比她有天赋,若能加以调教,必能助知行破局。姜愈本欲直说,是我主张给知行设了个谜题,想让他自己去寻找答案。如今看来,他倒没辜负我们的期望。”
说罢,寿安长公主顿了一下,“说起来,姜愈离京有段时日了,这人出去游历,经常没个音讯。若是她知晓你平安到了京城,定然高兴。”
李熹微低眸,看来寿安长公主并不知道师父已经去世。许知行恐是担心她,才未说罢。既如此,也没必要再多一个伤心人。
李熹微将情绪隐藏得很好,寿安长公主并未看出端倪。既然提到了京城,那便说说接下来的事,端看李熹微作何抉择。
寿安长公主又把近日发生的情况捋了一遍,包括许驸马偷听到许知行谈话一事。
原来,那日兰汤惊扰后,许知行便把商议的地点挪到公主府,虽说见面不似从前频繁,到底更加安全。不成想,却被许驸马听了去。
于是,许驸马便找上门来,想要说服李熹微去二皇子身边潜伏。
许知行倾慕李熹微已久,自是不愿她去那龙潭虎穴,听闻此事后,忙赶来劝阻。
李熹微的心情颇为复杂,许知行近日行为古怪,她想过千种原因,没想到是心悦她的缘故,怪道寿安长公主说她是自家人。
可她对许知行却没有非分之想。起初把他当师弟,后来把他当财主,从未往男女一事上想过,她也不能想。
寿安长公主看李熹微陷入纠结,不过多打扰,只让她好好考虑,便携了许驸马打道回府。
寿安长公主刚上车,端着的神情便松散下来,别的她不敢断言,她这儿子的感情之路,可有得磨了。
许驸马看寿安长公主一脸忧心忡忡,也不多问,揽了她入怀。
别院。
寿安长公主携驸马走后,许知行便坐到李熹微旁边,拉着她的手轻轻揉捏。
李熹微不肯看他,低头默不作声。
许知行以为她是不愿意去,便道:“不想去便不去。”
李熹微听得许知行的话,更加愧疚了,现在的她还不能在感情上有所回应,只能拒绝。
“你,心悦,我?”李熹微突然问道。
许知行一愣,随即喜不自胜,他就说熹微定能察觉到他的心意。
然而,李熹微接下来的话,让许知行的笑意僵在脸上。
“可我,并未,……”李熹微抽出被许知行握着的手。
许知行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害怕听到拒绝的话,忙转移话题:“信你看了吗?”
李熹微不知道他说的是寻香鸽传来的那封,以为是别的信,便回答:“烧了。”
许知行的脑子极其混乱,没注意她说的什么,胡乱地点点头。他刚想说点别的,便被李熹微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