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识月抬起头,在恍惚里瞧见一双漆黑明亮的眼,急促地呼吸带来胸腔剧烈地起伏。
她还没开口,班长带着人跑过来,“裴识月!你怎么样怎么样?没事吧?”
男生见状便松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连一句谢谢的时间都没留给她。
裴识月在班级同学的簇拥下缓了过来,趁着没人的时候抓住班长的手问:“刚刚接住我的那个男生,不是我们班的吗?”
“当然不是,”班长笑道,“那是高三的学长,你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自己班的人都分不出来,我们就站在旁边眼睁睁看着你冲着人家扑了过去。”
“我没戴眼镜嘛。”裴识月近视四百度,两百米就已经人畜不分了,“你认识他?”
“校长的儿子啊,学校没人不认识他。”
校长的儿子。
梁望舒。
裴识月震惊对方的身份,但也没敬而远之,下一次遇见,很热情地朝对方打招呼。
“梁学长!”
对方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有事吗?”
“你不记得我了吗?上周运动会,女子八百米,你在终点接了我一下。”裴识月说,“那天忘记跟你说声谢谢了。”
“不用。”梁望舒不是很受用,“是你自己扑过来的,我没打算接你。”
“……”裴识月沉默了,她没有跟校长儿子打交道的经验,没想到第一次就这么尴尬。
可能是她的表情太一言难尽了,连带着梁望舒也有几分尴尬:“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裴识月下意识接道:“没关系。”
“……”
“……”
莫名其妙的,她来道谢的,结果变成他在道歉。
裴识月头回有聊不下去的天,硬着头皮说再见,心里却想着再也不见,但往往事与愿违。
越躲着什么,越容易碰见什么。
高二的期中考试,裴识月因为插班生的缘故,没有过往成绩,被分到了年级吊车尾扎堆的多媒体教室考试。
那两天忙着考试,裴识月忘记自己生理期,考英语的时候小腹一阵抽痛,等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偏偏当天她只穿了件套头的圆领毛衣,连个外套都没有,在考场又“人生地不熟”,等人都走完了,也没找到一个能帮忙的人。
裴识月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坐在位上给前来接她的母亲发消息。
多媒体教室在高三教学楼的三楼,旁边还有两间办公室,走廊大多时候都比较安静。
裴识月人有些不舒服,趴在桌上玩游戏,猛地听见敲门声,惊得差点没拿稳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