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漾说完,口袋里掏出两包纸烟,一包递给张友民,另外一包递给胡友达。
这才到车上去跟林知风搬东西,大部分都是给张万福的东西,有吃的,有穿的,还被一套厚被褥。
林知风走到养猪场时,那里确实已经夷为平地,东西早被大队里的人拆分完,就剩下一间小茅屋孤伶伶伫立在那里。
茅屋的门紧紧关着,林知风也不知道张万福在不在,走到门边喊几声也没见应答,他们只能在外面等。
徐漾在边上找了点柴火,先烧起火堆来取暖。
“上回我来的时候问过老张复职的事,他说他跟你爸不同,他是他复职不了,具体什么原因他没说。”
张万福不会说,也没脸说,他在这养猪这么多年,大家伙因为敬重林文远,连带着他也被敬重,但其实他跟林文远不一样。
林文远那是被连累扣的帽子,他张万福不同。
他是贪污犯,挪了公款给他老娘治病,按理他这种得抓去劳改,但是念他及时退赃款,所以没抓他去劳改。
这些破烂事,他哪有脸去提呢。
因为他没说,徐漾想帮他也无从下手。
“我看万福叔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虽然跟万福一起生活的日子很长,但是很少听他提起过嫁人,只是每年大概这个时候就看他找个角落给他老娘烧纸,平时也没见他给谁写信,也没见有人来看望他。”
林知风越想越
觉得不是滋味,她跟林知星虽然也是没家人,但是因为她是女的,她还年轻,她就还有机会,还有各种可能。
但张万福不同,他是个老头,没人会收留一个老头,如果他连家人都没有的话,那她不敢想往后的日子张万福一个人怎么过。
“小风,大永哥,快,我爸说万福叔在后山自杀。”
“什么?”林知风跟徐漾蹭地赶紧跟上胡慧婷往后山跑去。
“慧婷,怎么回事?”
“我爸不是听你要找万福叔,结果四哥说万福叔在山上挖坑,怕你们等太久,所以他就去山上找万福叔,结果万福叔是打算挖坑把自己卖了。”
林知风他们赶到时张万福已经被四成救下来,正在那里嚎着:“让我去死,我今儿必需得死,晚了就见不到我娘了。”
他哭着嚎着,白花的头上,沟壑的脸上都是泥土。
脖子上还有绳索勒过留下的红印。
他是真的想去死,而且不愿意麻烦跟惊动任何人,他在树下挖了坑,又在绳子上做了手脚。
他试过,吊死之后不出三天,绳子断裂后,他就会掉入坑里,虽然没人替他填土,但至少他有了个‘归宿’。
林知风根本不愿细看,扭过头去,眼泪直往下掉。
徐漾揉着她的肩膀安慰着,此刻喉咙也是哽得难受。
一直到张万福情绪稳定下来后,四成背着他下山。
林知风跟徐漾跟在后面,两人都没说话,但彼此心中已经有了共同的答
案。
张万福回到自个小屋,喝了热水,人也缓了过来,看到林知风跟林知星来了,眼眶又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