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车到来,早已在此等待的乘客们争先恐后地上车,最后只剩下季屿。
孟秋微微一笑:“再见。”
“……再,见。”
季屿上了车,车上熙熙攘攘,两人一个站在车上,一个站在车下,隔着车窗对视。
孟秋笑着挥手。
车辆启动,窗外的风景、人,慢慢远去,直至再也看不见。
良久,季屿打开手里的包袱。
上面放着饼子、煮鸡蛋,底下是一个眼熟的手帕。
第一次,她用手帕包了药送来,后来他好转,将手帕送了回去。
第二次,他受伤,她用手帕替他擦洗伤口,不小心落下,他悄悄留了下来。
第三次,他拿手帕给她擦眼泪,后来她记起来,他故作无意,将手帕还了回去。
现在,它又出现在他面前。
季屿打开手帕,里面包着一沓钱票,一共三十七块五毛钱。
钱票上方有一张纸条,用钢笔写了一行字——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季屿看着纸上的字,紧紧地攥着手帕,胸腔中心脏重重地跳动。
出来时,安安静静,回去时,两边的田地里已经有人上工。
孟秋慢吞吞地走着,忽然停住了,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孟师傅?孟师傅?孟师傅?”
直到第三声,她才回头。
钟伟开着拖拉机:“孟师傅,这大清早你怎么在这儿?现在是回大队吗?我捎你一程吧!”
“好,谢谢。”
山上少了个人,并没有太多人注意。
虽然谢行舟和徐念薇在学校教书,但季屿和陆广山一直在山上,除了之前去工地修水库,季屿与队里人没有太多接触。
修水库的中途他也离开了。
因此,即使有人发现牛棚那边似乎少了个人,也没有多在意。
知青点也是过了一段时间才发现的。
以前季屿虽然不在人前与孟秋过多来往,但住在一起,知青点的人多少还是发现了一些异常,更别提上次修水库发生的那件事。
然而最近他似乎销声匿迹了。
张凤兰看着坐在炕上写东西的孟秋,犹豫了一下,问:“小孟,他…”
孟秋没有抬头:“他离开了。”
“离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