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珠哼了一声,觉得他不懂自己。
方敏都说她画画有天赋,肯定是对的。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里,金秀珠就算不去食堂了,也早早起来画画,上午画画,下午学习练字,晚上上课,忙得不亦乐乎。
贺岩也上学了,吴小军现在不仅不跟他玩,还不让别的孩子跟他玩。
这事他没跟家里说,但付燕燕知道了,忍不住问他难不难过。
贺岩写作业的手停了下来,圆圆的脸上突然带了几分认真,点点头道:“还是有点难过的,但又不是那么难过,上次跟妈妈说了后,妈妈给我钱让我买雪糕哄吴小军,后来还去吴奶奶家帮我问怎么回事,她对我的事很上心。”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觉得,吴小军不跟我好也没什么了,反正还有你们。他不跟我玩我就自己一个人玩,我还可以去学校里交别的朋友,爸爸妈妈说我是好孩子,他不跟我玩是他的损失。”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有自信,仿佛他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
付燕燕听了一愣,她看向此时此刻无忧无虑的男孩,与上辈子走在医院走廊里那个佝偻着背、窘迫不堪的背影相差甚远,哪怕是他上辈子的小时候,付燕燕也不曾看到如此明朗乐观的贺岩。
她印象中的那个男孩,总是在江爸爸金秀珠面前装乖巧听话,私底下却很恶劣阴暗,在金秀珠训斥她的时候,他甚至会故意煽风点火。
他从不觉得金秀珠偏爱自己,他只觉得正因为在乎所以训斥挑剔。
这是付燕燕在医院病床前听到的。
原来曾经小时候的贺岩觉得父母在偏爱她。
爸爸会给她买裙子,金秀珠辱骂她是想她变得更好,所以他自暴自弃,可是后来知道妹妹被人欺负,他就想考军校以后给妹妹撑腰。
可是,这一切在那时的付燕燕眼中,都晚了。
她不知道现在贺岩是怎么被改变的,但她心里莫名有些替他开心,他不会再觉得父母偏心了,不会有上辈子的那种种经历,他唯一的烦恼就是好朋友不跟他玩了,这样真好。
可是她还不行,有些经历是刻在骨子里的,不敢想,也不敢忘。
——
金秀珠食堂工作丢了的事很快就在军嫂中传开了,好
在她平时跟人交往不多,除了晚上上扫盲班,一般碰不到其他人。
所以她虽然注意到别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但也没有多想,全身心都在课文上。
上次跟钱玉凤闹得不欢而散,金秀珠以为两人就这么掰了。
掰了就掰了,这么多年,钱玉凤还是第一个让她热脸贴冷屁股的人,想当初侯府继夫人都要看她脸色。
没想到今晚却在扫盲班看到钱玉凤。
钱玉凤来的比较晚,扫了一圈之后坐在了金秀珠旁边,不过中间隔了两个位置。
金秀珠不看人,钱玉凤扭过头看了好几眼后,见她还是不理自己,就悄悄挪近了一个位置。
坐在金秀珠腿上的付燕燕察觉到妈妈已经好一会儿没翻页了,眨了眨眼睛,觉得这两人跟小孩子吵架似的。
钱玉凤看她还是不理自己,清了清嗓子,“我听说你食堂工作没了?()”
付燕燕:≈hellip;≈hellip;()”
钱婶婶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金秀珠直接气笑了,阴阳怪气道:“你好像很开心?”
钱玉凤听了没好气呸了一声,“你这话说的,我可没那么坏。”
她是心里酸金秀珠有好工作,但也只是酸而已,没想着她过得不好,金秀珠两口子还年轻,以后肯定还要生个小的,娘家老远的帮不上忙,金秀珠有工作一大家子也能轻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