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知道,那个店员叔叔说这是妆匣!”
“是,没说错。”温老太太和苏月就蹲在地上,她吹了吹妆匣上的灰尘,将上面的支架支了起来,“这上面是放镜子的,看这雕花,也是大师傅的手艺。”
温老太太又拉开妆匣,里面有五六个小抽屉,又有放梳子镜子的地方,小抽屉上都雕着花纹,十分精致,难怪小丫头能看上。
可惜保存得不好,“像这儿,抽屉上的金扣,边上的包金,门上的描金花纹都让人给撬走了,留下一片坑坑洼洼……”
苏长河笑说:“人家卖给旧货商店才卖几个钱,又不是傻子,看到金子还能放过。回头我拿金子让人补上。”
“用不着金子,”苏月说:“我就是拿它当梳妆盒用,干嘛非得贴金片,把这些坑坑洼洼的地方补上就好。”
而且比起梳妆盒,在苏月这儿,它更像一个精致的玩具,合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长方形木盒子,拉开,里面各种小抽屉。
“不觉得它很适合藏东西吗?爸,以后你要是藏私房钱,我勉为其难给你腾出一个小抽屉……”
苏长河没好气地拍她一下,“你爸我光明正大掌握咱家的经济大权,我用得着藏私房——”
“咦?”
苏长河话还没说完,被闺女的疑惑声打断,就见闺女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个小木盒子。
“你从哪儿翻出来的?”
苏月将其中一个小抽屉抽出来,又伸手进去摸了摸,“就这里面,我看这个抽屉的长度和妆匣的长度差了一截,就伸手掏了掏。”
没想到里面还有个木盒,木盒只有巴掌大小。
一打开,连之前说起各种家具年代面不改色的温老太太都惊讶了,竟然是一只玻璃种带翠手镯!
水头足,底子好,里面的一抹绿色,就像飘在水中的丝带一样。
温老太太摸摸苏月的头发,真情实意地感慨,“你这是什么运气?这一只手镯,抵得上这一屋子家具。”
苏月惊讶:“这么贵?”
“可不,回头让你妈收着,以后给你当嫁妆吧。”
苏月看看手镯,“还是先给我妈戴吧,等我长大了,再给我戴。”
她把木盒盒上,丢给她爸,“我找找其他地方还有没有藏东西。”
把一屋子东西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第二件,可见这只手镯真是意外之喜。
因为有这么一出,下午去旧货商店,三人一起,温老太太凭眼力,苏月和她爸继续靠运气。
三人找了一下午,又拖了一板车东西回去。
把东西放好,门锁好,苏长河说:“暂时就不去旧货商店了。”
天天一车一车地往家里拉,要是有人眼红,说不定又闹出什么事来,正好继续修屋子,回头不时,再慢慢添置。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苏长河推着自行车,让老太太跟他们一起,“您坐后面成吗?”
温老太太不愿意,“我走路回去。”
“不够麻烦的,您走得走半天,骑车多快!”
温老太太最终还是没有拗过他,她小心翼翼地坐上自行车,两脚离开地面,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苏长河道:“您扶着我腰,扶好了啊,走喽!”
自行车的铃铃声穿过胡同巷子,在盛世院子门口停下。
苏长河让他闺女带温老太太进去,“你带你温奶奶去食堂买几个菜,今儿回家来不及做了,我去办公楼打个电话。”
为了方便,盛世这边也装了一个电话,苏长河要给厂子里打一个,他得调个人过来,帮忙看着院子,装修这事能托老太太找能干的师傅,但不能让老太太一天到晚盯着,人家都七十多岁了,不够累的。
苏长河三两步跨进院子,正好碰见温瑜,“你今儿怎么过来了?哦盘账是吧?”
温瑜眼下挂着两个黑眼圈,有气无力地回答:“是啊,盘炸鸡店的账,厂长,财务部啥时候招人啊?”
温瑜从前进大队到京城,一个人撑起了厂里的财务部,还兼任炸鸡店的总会计,厂子发展得越来越快,账务越来越多,人却没招到合适的,财务工作还靠他一个人顶着。
苏长河想想都心虚,压榨他是压榨得太狠了,“咳咳在招了,在招了,回头就安排人去财务部,你先带带,让他们先会基础的,也给你分担点工作……”
“说好了,再不给人,我真要请假了……”
两人说着话,苏月带着温老太太往食堂去,温老太太却不由站住脚步,回头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