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家里,借口累了要睡觉,把门窗关好,窗帘拉上,才从裤腰里面掏出缠在腰上的布包。
谭国富坐在床上,一张一张地数钱,嘴里不由自主发出嘿嘿笑声:“四百……七百……一千一……”
他这一趟,刨除成本、路费、住宿、吃喝,竟然挣了四百三十二块钱!
比他以前小打小闹挣得可多了去了!
果然这门生意能干,当初自己答应,真是太明智了!
另一边徐军和陆学民算完账后,两个人都傻了。
他俩手里的本钱不够多,进的货没有谭国富多,即便如此,两人也一个挣了两百二,一个挣了一百九。
这可是纯利润啊,也就是说,最后进他们口袋的就是这么多钱!
徐军在焦化厂上了多少年班?五六年了,他的工资才多少?三十二块五毛,这一趟就挣了他半年多工资。
陆学民更诧异,他下乡时,一年生产队也分不到几个钱,他往往还要淘换粮食,寄给他奶奶,手里就更没钱了。
回到城里后,在废品站挣的也只是小钱,人家卖废品的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回回都让他捡漏。至于修自行车,一个星期能修一辆就不错了,平日里也就给自行车打打气,打一次气才五分钱。
可以说,陆学民这么多年家底都没这么多钱!
他数了又数,都感觉有点不真实,他一下子就……就挣了这么多钱?
奶奶下个月、下下个月,甚至一年的药都有着落了?
再跑几趟,家里欠的债也能还清了?
许家茂听说了,比自己挣了钱还开心:“我说了吧?跟着我们厂长干,有肉吃!”
徐军、陆学民认同地点头,他们对那位苏厂长真是心悦诚服了,同时心里还有一股感激之情,这个活并不是非他们不可,对苏厂长来说,不管用谁都可以,对他们来说,这个机会却弥足珍贵。
经销商挣了钱,他们的上游当然也收到了钱。
苏长河和梁校长他们商量过,一本习题册的定价并不贵,全国统一零售价是一元,书壳上印得清清楚楚。
而他们给经销商、书店、乃至其他学校的进价是六毛。
每一个版本里含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四本习题册,也就是说每个版本全套进价是两块四。
基础版售出两百份,拔高版、拓展版各售出一千份,合计收入也就是五千二百八十块。
刨除纸张费、印刷费等等,大概能有一半的利润,也就是第一批售出一共挣了两千六百四十块。
三中的教导主任都吃了一惊,没想到能卖这么多钱,而且经销商还又找他们,还要再订一批货,也就说,这三套习题册还不止挣两千多块钱?
教导主任心里不安:“校长,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没有哪个学校私下里卖资料挣钱呀。
梁校长很看得开:“卖的钱是用在你身上,还是用在我身上了?”
教导主任连连摇头,没有啊,可真没有,他账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他自己可没拿一分钱。
“那不就成了!我们行得端坐得正,挣来的钱都是正当用途,没道理让咱们学校的师生白白奉献。”
梁校长决定回头就去找教育局汇报一下,把这事过一下明路,他认为这个教辅资料很有搞头,以后学校是不是可以继续搞下去?
上面的财政拨款有限,他们自己挣钱也算是减轻国家负担,对学校而言,这笔钱的用处就多了,比如给老师加点补贴。
他就不信了,把学校老师的待遇提高,还吸引不来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