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床边无声笑起来。
谢玉弓这个大反派,竟然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且不论被子能不能防得住狼。
他真觉得自己把被子全都卷身上,她就会知情识趣且知难而退地回自己那里睡了吗?
白榆本来还想让婢女回去再取一床被子来。
但是谢玉弓防她防成这样,白榆被激起了逆反心理。
直接上了床,开始拆卷。
谢玉弓听到了她上床,对着墙面恶狠狠地睁开了眼睛。
她就这般浅薄,一定要这样吗!
谢玉弓甚至想到了她曾被假举子骗了的事情,又想起七皇子那里誊抄来的信件内容,七皇子许诺的也是要让她做外室……
她竟如此的轻佻放浪。
但是无论谢玉弓脑子里如何山呼海啸烈焰怒火弥天,也抵挡不住身下卷着的被子被抽走。
然后一个人钻了进来。
热腾腾的,像是一次性在被子里塞了百十来个汤婆子。
谢玉弓
浑身僵硬,血液却冰凉一片。
他死盯着床里面的墙面,仿佛要用眼睛把那里射个洞出来,好让他等下直接爬到另一个屋子里。
但是“汤婆子”进来了,却只是贴着他后背,并没有如他所料对着他伸出手来。
占了他半个枕头,还把他头发压住了,就不再动了。
谢玉弓就这么僵硬着,一直躺到他浑身热汗,肢体麻木得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这才总算是在身后人平稳的呼吸之中,找回了一点理智。
他转过头,看到她只露出一点头发,把脑袋整个埋在他后脊上,热流随着身后人的呼吸穿透他的中衣,喷洒到他汗湿的背脊。
谢玉弓慢腾腾地,先把身子挪正缓了缓,才又一点点地抽出了头发。
他躺在那里,等待身体缓过劲儿,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床帐的顶,脑子像是被人放空了脑髓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这一生承受过杀机羞辱,鄙夷迫害,却没有如这般去承受另一个人带给他过热的体温,和非要跟他钻一个被窝的无奈。
而且她没伸手。
她不是要引诱他做什么。
她只是,单纯地贴着他。
谢玉弓闭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
眼中没了不可自控的摇摆,而是一片冷色。
且看她宫宴之上,究竟欲如何罢。
他又闭上了眼睛。
然后没到一息又猛地睁开。
谢玉弓转过身,伸出筋脉虬结,看上去便十分有力,能将人脑袋咔吧拧下来的手。
凑近了白榆无知无觉的脑袋。
然后陡然伸了下去。
将她埋在被子里,之前紧贴着谢玉弓后背,现在紧贴着谢玉弓手臂的脑袋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