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臣女当时确实是看着九殿下处理伤势,也亲眼看着太医把两个凶器都取了出来。”
“只是当时九皇子在危急之刻,臣女根本就无心去看那凶器到底有什么纹样,臣女不敢妄言,当时凶器之上血淋淋的,臣女连那凶器是什么形状都没有看清啊。”
“因此皇后娘娘让臣女来辨认凶器,一开始就是找错了人。只可惜刚才还未等臣女说明,这几位婢女就急不可待地将臣女拉去了偏殿。”
“陛下,臣女在偏殿也没有看到那凶器,只是在那里坐了一会儿,然后千意姑姑说去取凶器,把臣女一个人扔在殿里。”
“之后又过了没有多久,有两个眼熟的婢女,就是之前伺候臣女和九殿下的婢女,跑来跟臣女
说,九殿下又发了癫症,在找臣女呢,要臣女赶快去看看。”
“陛下定然也知道,爱一个人,总是会关心则乱。”
“臣女想着那婢女能随便开启福安宫偏殿的门,自然是得到了皇后的授意,也来不及到正殿禀报一声,就急急地跟着那个婢女出去了。”
“一直到了门口,臣女被千意姑姑拦住了去路,这才发现自己貌似上了当。”
“大胆!”皇后一拍桌子,指着白榆道,“满口妄言!你难不成是在指责本宫冤屈你不成!”
安和帝眉头紧锁,听到这里被这一波三折的事情也搅和得心烦。
他看着白榆,白榆依旧不理皇后,对着安和帝最后叩头道:“现在臣女正如陛下所见百口莫辩,但是臣女在死之前请陛下为臣女解最后一惑。”
“请陛下着人抬来屏风笔墨。”
“既然这几个婢女口口声声诅咒发誓地说看清楚了一切,还有这位千意姑姑,既然是亲自去拿凶器给我看,自然也看清楚了凶器是什么样子。”
“臣女想请陛下将她们全都分别隔开,给她们笔墨让她们把她们看到的凶器原样画出来。”
“因为臣女真的很好奇,凶器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白榆的声音非常稳定,甚至是轻飘而放松的。
只是白榆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不仅跪在旁边一直当听众的一皇子面色变得极其难看,七皇子微微张嘴都能塞进去个鸡蛋。
就连皇后也是顷刻间容颜惨白,有点像谢玉弓说的那个吊死鬼。
太子更是转动扳指的手陡然一滑,指甲抠在了自己的手指之上。
白榆这个时候又陡然加重了语气,突然间将矛头转向了面色惨白的皇后。
“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也一同画上一画,好以解臣女之惑!”
事情到这一步,场中除了面色惨白的皇后,那四个婢女已经慌得快昏死过去了。
白榆料定皇后根本就不可能有真正的凶器模样,如果有,她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逼迫栽赃她?
直接扯出启南军就能把事情从皇子们相互迫害,变成边关伺机谋逆。
到时候就算谢玉弓能够洗得清白,救驾之功一样付诸流水,还会在皇帝心里埋下一根钉子,段氏一族的最后一个将军,怕也留不下活不成。
皇后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把她也兜进来,很显然就是因为谢玉弓已经成功替换了凶器,甚至比白榆说出真相之前还要早。
既然如此,皇后跟她唱的就是空城计。
空城计的话……那几个婢女又是事急从权蹦出来的,她们怎么可能看过真的凶器?
皇后就算是得到了一个真的凶器,也不可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一群婢女看。
但凡撒谎就一定会有漏洞,白榆可是撒谎的行家,皇后的这个谎言看似天衣无缝,白榆若是妄图自证,就会陷入谎言的旋涡当中难以自拔最终被淹没。
但是白榆让他们自
己来证明。
只看他们如何“无中生有”罢。
白榆陡然提高声音把皇后唬了一个哆嗦。
而后又对皇帝道:“陛下,若是待会这些人画不出真正凶器的模样,那么臣女是否能够理所应当地认为,是皇后看臣女不顺眼,伙同婢女……甚至是勾连当朝储君给臣女做局,妄图置臣女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