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言看着正在喂鸡的读书人:“……”
元墨也沉默了,少爷的性子转变好快,成了亲就是不一样啊。
“没事你喂它干嘛?它记仇,总是啄我。”钟言躲着鸡往回跑,一下子跳进门槛。公鸡还想追,结果因为被拴在外头进不去,扭头就去啄元墨。元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进来,一进屋就看到少奶奶在和少爷发脾气。
秦翎坐在钟言旁边:“你别气了,我只是喂喂它。”
“它啄我,你还喂?”钟言扭头不看他。
“好了,往后让翠儿和元墨去喂,我不喂就是。”秦翎说着说着,心思跑到了别处。现在心情很不一样,毕竟小言已经不是她了,而是他。
若只是月事不来,他还不足以断定,再加上他身子的异样,必定是了。
钟言噘着嘴,嘴上能挂一个油瓶:“那你一会儿去拔几根鸡毛,我要做毛毽子。”
秦翎看愣住,原来男子也可以噘嘴的么?还噘得这样可爱,俏皮,让人挪不开视线。“这、这不好吧。”
钟言哼了一声,瞪过来。
秦翎立即心软了,可又觉得那鸡无辜,不该受这无妄之灾:“那鸡好好的,我去拔毛便是伤它,它是生灵也会疼痛……这样吧,我日日去看着它,掉了成色好看的毛就立马给你捡起来,攒够了给你扎个毛毽子来踢。”
“这可是你说的。”钟言这才满意,“它也不能进屋。”
“不进。”秦翎继续看着他,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奇女子……不是,奇男子。
元墨赶紧放下白米粥跑了,不打扰主子们恩爱。等元墨走了,秦翎才问:“小妹怎么样?”
“没事,她想娘亲了,所以让我陪陪她。”钟言给他喂了一口黄笋片汤,“你们娘亲……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必须得好好问问,如果有人要动心思做手脚,动到他们娘亲的身上,保不齐这兄妹俩都会上当。秦翎咽下汤,满脸幸福地回忆:“娘亲是个温柔的人,她和你一样,对我很好。”
“谁让你说这个了。”钟言受不了,读书人真是可怕,总是夸奖他,仿佛自己是什么天下至好之人。哪里是啊,他连人都算不上。
秦翎一边说,一边继续消化小言是男子的事实。“娘亲她什么都喜欢,种花、厨艺、女红,样样都会。可是她和你差不多,不怎么会读书,我四岁时就可以给她讲字了。我想,娘亲她在家做女儿时一定贪玩,看书就犯困,心思都在别的上。”
这听着倒是个可爱的女子。钟言又问:“那她怎
()么嫁了你爹呢?她娘家呢?”
“这我也不清楚,估计是娘亲的双亲逝世于生我之前,而且必定是大富大贵人家。”秦翎想抓他的手,可还是在犹豫性别之分。男子之间相互抓手算什么?总不能是拜把子吧。
他慢慢地将娘亲的事全告诉钟言:“单是看娘亲的嫁妆就能猜出她是千金小姐,娘亲走了之后,留下的东西没怎么动,我和小妹一人一半。曾经我以为自己命不多时,又无心娶妻,所以将好的都分给小妹,做她将来的妆奁。这样即便我不在了,她婆家看她妆奁丰厚也不敢对她如何,必定珍之重之。”
钟言呵呵一笑,这傻子,真不知道多少女儿家的嫁妆被婆家贪图了。
“如今你我成亲,你放心,我自然不亏待你。”秦翎说完便可怜兮兮地看向他。
钟言也看了他:“你就是不想吃鸡蛋,对吧?”
“可以么?”秦翎没想到被他看破。
“不可以。”钟言将鸡蛋掰开,塞他嘴里。
外头的风明显更凉了,很是刺骨,吃完这顿饭钟言就在院里等着,不知道秦守业什么时候回来。等到傍晚,外头好一阵热闹,没想到秦守业和二夫人居然这会儿才到。不过也好,因为他们回来晚,今日特意免了请安的礼数,一概明日再说。钟言也乐得自在,专心致志地叠了一艘纸船,揣在袖子里等着用。
等到吹了烛火,秦翎又一次睡下,钟言再次带着元墨溜出来,还是往湖边去。先不管丫鬟不丫鬟,今夜说什么得把那蛹翻出来,说不定还是一个活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