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先生?不是孙先生跟我们订的啊。”那边说。
“不是孙先生?那是谁?”萧薇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一位叫萧薇的女士,在我们店里订购了两个花圈,还说今天就要。我们说送到医院里不合适,萧薇女士说她有办法。这边显示已经送到了,请问现在签收吗?”电话里说。
萧薇突然抬起头,只觉得周边的光线都微弱了一层。
“花圈要求是全部选用新鲜白菊花,一个挽联是‘沉痛哀悼学长孙修,崇光市第六人民医院萧薇敬挽’,另一个挽联是‘沉痛哀悼学妹萧薇,崇光市第六人民医院孙修敬挽’。请问您现在可以签收吗?”
电话里又问了一次,然而这次却没法得到回答,只因为有一只手无声无息地捂住了萧薇的脸,让她说不出话来。
“嘘,别出声。”梁修贤将她手里的通话挂断,确定通话结束后才松开手,“你不要命啦?自己一个人也敢瞎跑?”
“你跟着我干什么?”萧薇反问,一瞬间,两个人的眼睛同时变成了锃亮的竖瞳。
窄细窄细的竖瞳像大眼瞪小眼,打量着同行。
“我也不想跟着你啊,我的仙家总是跟着你跑,我能怎么办?”梁修贤无奈地说,“走吧,咱们先撤,只是不一定撤得出去。”
窗外的雨停了,钟言也回到了609,一进屋,他就看到欧阳廿在陪宋听蓝做复建,施小明在沙发上吃泡面。
“哥!”欧阳廿见着蒋天赐,兴冲冲跑过来,“累不累?”
“你为什么不回傀行者宿舍去,或者回家去?”蒋天赐今天的太阳穴没有那么疼了,可见白芷的药有用。但欧阳廿跟着自己不是长久之策,还是得轰他走。
“爸妈都走了,你也走了,我哪有家啊……”欧阳廿嘟着嘴说,“不理你了,往后我和飞哥一起。你不管我,飞哥说他管我,往后去哪儿都带我吃带我玩。”
“飞哥?”蒋天赐一愣。
“在此。”飞练站在钟言的肩膀上行了个抱拳礼。
就在两个人快要吵起来的时候,王大涛从厨房出来:“别吵了别吵了,说正事,楼下的唢呐我打听明白了,是有人给沈果请来的送殡乐手。沈果就是被205那对夫妻扔下去的小安保,年龄不大。楼里的人说他就是年龄不大才压不住怨气,头七回魂那日都没人给他烧东西,这回是赶紧给补上了。”
“怪不得。”钟言点了点头,年龄越小,鬼越凶,可想而知飞练是阴生子他能凶成什么样,“萧薇回来了吗?”
“还没呢,她和你联系了吗?”王大涛问。
“给我发了个信息,说昏迷的女人叫朱玲玲,然后说她的口腔和胃里都没有奇怪的异物。”钟言坐在沙发上,挨个儿摸着手腕的铜钱。
“那咱们下一步先干什么?”王大涛看向他们。
钟言闭着眼睛歇了两三秒:“如果需要解决的事情很多,就先抓住一件,把其中一件吃透。走,咱们去找物业调取监控录像。”
调取监控录像,这种高科技手段其实钟言昨晚就早就想到了,但他没这样做。不是担心打草惊蛇,而是换位思考之后,他相信即便去调取了,仍旧查不出任何东西来。作案的人不是个傻子,不管是男是女,这人敢在电梯里对朱玲玲动手,就说明一件事。
他根本不怕查。
或许他知道整栋楼的监控录像分布,找得到死角,或许他知道哪个摄像头是摆设,所以能躲得开。再往深处去想,万一这人有什么特殊手段能够更改、删除监控视频,查了也是白查。再有最重要的一点,鬼邪能够影响电力,在真正的恶鬼面前,一切电力都相当于不存在。
按照科学家园论坛的说法,恶鬼、鬼煞皆是能量,不能轮回便留在人间。傀行者内部也有相应的等级判断,可见这已经形成了一种成熟的理论。
要不说,哭丧灵拐走了那么多孩子都找不到呢,那个级别的恶鬼,完全能够让一整栋居民楼的所有监控瞬间停止工作。
但现在为什么又要去找了呢,因为死掉的那个小安保沈果,他当初就是安保处的人。钟言有了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会不会是他无意间发现了什么,所以直接被人诬陷,最后被灭口。
城中村本就是龙蛇混杂的地段,能有一个物业就不错了,安保处更是做做样子。这也是钟言头一回来,位置在三单元的地下一层。办公室很是破旧,办公桌上的塑料桌布脏得看不出什么颜色,花盆里的绿植早就没人管了,蔫得像咸菜。桌上放着两个陶瓷茶杯,其中一个冒着热气。
“您好,请问有人吗?”钟言敲了敲门。
“有。”先是一阵咳声,然后才是脚步声,从旁边的屋里出来一个老年人,身上的安保制服好像穿过十几年了,墨绿色都洗成了暗黄。钟言身后是王大涛,他先说:“请问安保处的经理在吗?我们想调取一下昨晚一单元3号电梯的监控录像。”
“经理?我们这里就倆人,一个我,一个小谢。”老人走路有点慢,但身子骨还算硬朗,胸口的工作牌上有名字,高正信。
“
原来是高老先生。”钟言先礼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