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翻了翻,缓声道:“这里好像没什么能证明秦氏无辜的证据。就是一些普通往来文书而已。”
李尚文不敢说话。
这些年朝臣早就领略过谢恒了,没有他审不出来的东西。
他平日向来冷淡寡言,但如果他开口,死人都能给他问出话来。
现下他也明白,自己是中套了。
谢恒故意让洛婉清呈上的就是与秦家无关的证据,只是他下意识认为秦家有冤,便以为谢恒是来翻案的。
谢恒知道他不会再说什么,掸了掸卷宗上的灰,意有所指道:“殿下好似知道挺多东西。”
“孤听不懂司主的意思。”
谢恒冷淡看他一眼,像看一个将死之人,倒也没有多说,将卷宗交给洛婉清,转身走了回去:“起吧。”
洛婉清闻言起身,打量了一眼正在思考的李殊,跟着谢恒一起回了位置。
场面一下冷下来,谁都没有出声,李尚文面色忐忑,偷偷看了一眼李殊,李殊想了一会儿,温和道:“恒儿,把秦氏的卷宗今夜送到宫里来吧。”
“是。”
“此事先勿声张。”
“微臣明白。”
“还有,”李殊抬眼,看向洛婉清,冷淡道,“你这位新任司使,还得好好教教。”
“是微臣没教好,”谢恒冷静道,“她官职太低,本不该接触到太子和陛下,所以忘记教她规矩。”
“官职低还让她查这么大的案子?”
李殊笑容不见眼底。
谢恒面色不变,只道:“她随秦珏从扬州来,自己想查,在监察司立了案,微臣本不想管。”
听到这话,李殊一顿,想了想后,点头抬手道:“柳司使还在病中,先去休息吧。”
谢恒领着洛婉清谢恩离开,洛婉清明显感觉到谢恒不悦,他走得很快,洛婉清也加快了步子,等走出东宫,谢恒上了马车,抬手撑在额头上,似是闭眼小憩。
洛婉清不敢出声,也不知道谢恒哪儿来这么大火气。
她低头翻看着秦家的卷宗,过了片刻,谢恒突然睁眼,朝她招手:“你上前来。”
洛婉清疑惑上前,半跪在谢恒面前。
谢恒伸手挑起她的下颌,目光巡视在她面容之上。
洛婉清不明白谢恒为什么做这些,只能任由他看着。
看了片刻后,谢恒不由自主将手摩挲上她的唇瓣。
指下唇瓣柔软温热,谢恒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昨夜那份触感,忍不住用力压进几分,洛婉清正要出声,舌尖突然碰到青年挤进来的指腹,两人都是一僵。
洛婉清惊疑不定看着谢恒,谢恒触到她眼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他故作冷静逼着自己收回手来,淡道:“是生得漂亮。”
洛婉清不敢出声,不明白谢恒的意思。
谢恒挪开目光,没有看她,抬手撑住额头,闭上眼睛,硬生生转了话题:“太子现下不敢纠缠你了,他自身难保,你日后放心。”
“是卑职惹祸。”
洛婉清猜不透谢恒的心思,不明白是不是自己招惹太子让谢恒不喜,忙道:“卑职日后必当谨言慎行。”
“你还不够谨言慎行?”谢恒闭着眼,压着火气道,“别把他们话放心在心上,好好做事就是。”
听到这话,洛婉清便知谢恒恼的不是她,松了口气道:“是。”
谢恒缓了一会儿,低声道:“过几日应当会公审,在此之前,我会让人保护好张九然,她家人是谁,你们既然不愿意说,那就由你负责,但不能给他们威胁张九然的机会。”
“是。但是……”
洛婉清迟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