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清放弃了那片被围困的棋子,换了个位置落子。
“现下扳倒太子,比王氏培养出一个合格储君再来换人好得多。如今太子还有被扳倒的价值,只有这时候出手,朝臣、李归玉,便会帮着我一起对付太子。晚一点,太子或许会因其他事出事,到时候李归玉也好,朝臣也好,就不会把秦珏的案子当回事,没有众人一起推,谋逆案,陛下不愿翻。”
谢恒说着,开始提桌面上的棋子,平静道:“一个案子,能不能审下去,不仅要看证据,更重要的是,这个案子,是什么棋。”
“所以没有价值的棋,”洛婉清想起当初她跪在谢恒面前苦求时的场景,不由得喃喃,“注定被放弃?”
谢恒一顿,他明白她在说什么。
他垂下眼眸,淡道:“只要棋桌上的棋子,都有价值。”
可梦里的上一世,她在岭南呆了十年。
洛婉清自嘲一笑。
随即听到谢恒的声音:“除非它不是棋子。”
洛婉清愣住,一瞬之间,她想问,他眼里,有不是棋子的存在吗?
可抬头迎上那人冷峻的侧颜,她便知道这不是她当问的问题。
谢恒这样的身份,问这种话,便是笑话。
她垂下眼眸,平静落子。
两人安静下完了一盘棋,等到了监察司,谢恒率先出去,随后吩咐她:“让人把张九然看起来,今日起,她不能接触外界任何消息。你去保护张九然家人。带好崔恒给你的短笛和信号弹,等公审吧。”
“是。”
谢恒说着,准备提步,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了她肩头一眼,淡道:“把药带上,好好养伤,遇事赶紧发信号。”
“是。”
洛婉清应声。
谢恒收回目光,提步离开。
等谢恒走了,洛婉清松了口气,上山和张九然打了声招呼,便收拾了东西,拿上药去找张逸然。
她先去张逸然官府,打听了张逸然的去处,听说张逸然又去城外修河道,出去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她干脆在张家门口守株待兔。
守了大半天,等到夜里,张逸然终于姗姗来迟。
他一到门口,就看见一个生得貌美的姑娘抱着包袱坐在他家门口。
张逸然一愣,立刻认出来,这是那日被人贩子拐卖的女子。
他不由得上前,疑惑道:“姑娘?”
洛婉清迷迷糊糊抬眼,看见张逸然关心看着她:“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洛婉清听着他问话,张逸然看她还没睡醒的神情,不由得笑起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娘呢?病好了吗?”
“我……”
洛婉清迟疑片刻,便反应过来,张逸然还当她是那个猎户家的女儿。
她在坦白和欺骗中想了想,觉得自己若是直接报监察司,可能被他撵出去,也太过扎眼。
于是她低下头,有些伤心道:“我……我家里人……”
没等她开口,张逸然便带了几分歉意道:“抱歉,我不当问的。”
“哦,没事。”
洛婉清摇头,抬头笑笑:“我就是……无处可去,就想到了大人。”
张逸然面露诧异。
洛婉清抱着包袱,抬头仰望着面前身上带着泥泞的青年:“张大人,能不能收留我几日?我愿为奴为婢,求大人给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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