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到里衣棉衣,小到靴子袜子,甚至连各种梳妆的器具都有,那叫一个琳琅满目。边上的盒子一打开,全都是各种能存放的吃食,那可谓吃食住行都涉及到,就无一落下的。
怨不得这一次郑洪来,还是背了这么多东西。
郑洪啧啧称奇,站在惊蛰的床边看着摆满了整张床的东西,惊奇地说道:“没想到摆出来这么多?”
他看了眼惊蛰。
“喂,你和我说说,这真是你兄弟?我怎么看着,像是养小情儿呢?”他咋舌,“这可真是霸道。”
惊蛰收拾着东西,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嘴巴放干净点。”
而后顿了顿,还是抬头。
“这哪里霸道?”
郑洪想起惊蛰是个十来年都没自己爱好的,一看就没怎么开窍,当即撸起袖子,做出一副要好生教导的模样来。
“惊蛰,我同你说,你要是对你那兄弟没那意思,可千万别和他太亲密往来了。”
惊蛰好不容易将床收拾出个能坐的角落,“你怎么东扯西扯,嘴里一句正常的话都没有?”
郑洪哎了一声:“你是不懂。”
他的手指点了点这床上的衣服,逐一数了过去,“里衣,袜子,腰带……瞧瞧,哪个人会送这么些东西,既不庄重,也不好听。”他上次来的时候,其实就想说了,只是这次更显得过分,这才忍不住开口,“上次也罢,这回,连你吃什么,用什么,都给你安排好了,你不觉得,瘆得慌吗?”
惊蛰很努力将这个评价和容九搭配在一起,可怎么看都想象不出来。
当然,瘆得慌这点,他是同意的。
不过不是因为这事,是上次他杀人时无比狠厉的手段。
说到底,知道,和亲眼看到,那还是两码事。
郑洪见惊蛰死活不开窍,无奈地摊手:“成,就你这么迟钝,活该你被人盯着还没反应,人里里外外都要照顾你,连你吃穿用度都要掌控,你要是连这点都没懂,可真笨得很。”
惊蛰瘪嘴,被容九说就罢了,被郑洪这么说可真是讨人厌。
他踹了脚郑洪的屁|股,“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和我说说胡立,那小子没问题吧?”
慧平都为了这个兄弟差点出事,要是胡立是个不知感恩的,那他肯定不能坐视不管。
郑洪懒洋洋地说道:“没事,那小子傻归傻,人还是不错的。至少比这宫里有些人,有良心得多。”
惊蛰这才放心。
郑洪这人爱财归爱财,可他看人准。
不然,怎么能赚这么多钱?
郑洪每次看着惊蛰烂好心的时候,就总忍不住刺
()他:“你先前不是一个朋友都不想交吗?为何到了这直殿司,却又不同了。”
惊蛰埋头收拾东西,平静地说道:“我从前也有朋友。明雨是我的朋友,你难道不是?”
郑洪哽住。
“你刚才说,我那个有点霸道的朋友……他也是朋友,不如说,的确是在遇到他之后,我才有点改变。”
说到这里,惊蛰抬起头,眼底带笑。
“我觉得,及时行乐,不那么压抑,反倒更是好事。”
这些,都是容九带给他的改变。
郑洪抱着胳膊看了许久惊蛰,摇着头往外走,嘴里嘟哝着“傻人有傻福”云云,那背影却颇为惆怅。
好像刚被人薅走崽子的落魄老爹。
又有几分咬牙切齿。
…
寿康宫内,茶香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