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越要是问牛连中,也能知道点什么,可这一趟总是要走的,胡越还不如亲自见一见马德,好问个清楚。
到了太室宫后,牛连中朝着胡越欠了欠身,走在前头引路,七拐八弯,很快将他们带到了马德的屋外。
这是一处不大不小的屋舍,对比起整座太室宫自然小得许多,不过门外站着的两个宫人,让胡越意识到了不对。
这看起来,可是生面孔。
胡越心中有些警惕,但人都来到这,总归是要问个清楚。
牛连中和唐吉留在屋外,胡越则是进去与马德说话。
牛连中的脸色不太好,可唐吉看起来,比他还要紧张,许是听到了戴有为的死讯。
牛连中不忍,低声说道:“只要小心谨慎,不会有事的。”
唐吉:“戴有为是师傅手底最胆小的。”
他和戴有为朝夕相处,自然知道他的性格。对上胆小怯懦,对下有几分耀武扬威,可顶多也就是嘴巴说说,真要他做什么,戴有为是不敢的。
一遇到危险,这小子跑得比谁都快,如果连他都出事,那这太室宫可真是龙潭虎穴。
牛连中的脸上浮现出古怪的表情:“……谁让他得罪了陛下。”
“这不可能。”
屋内屋外,胡越几乎和唐吉同时说出这句话。
此刻,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有点干瘦的男人,正佝偻着腰,正在吃茶。
马德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说道:“怎么不可能?”
胡越匪夷所思:“戴有为的性格有极端之处,可对上谄媚胆怯,怎么会冲撞了陛下?”
他自然不是想给戴有为讨个说法。
人死了,还是在太室宫出事,他是疯了才闲的没事干,去给戴有为要个缘由,这纯粹是为了唐吉。
戴有为死了,唐吉被点名来接任,他总得知道人是怎么死的,才好明白,唐吉有几分活路。
马德:“你不必多问,陛下的心思,谁也猜不透。”
终于,他还是看了眼胡越。
“至于唐吉,那是宁总管点名的,与我无关。”
他不会闲得没事儿给自己结仇,莫名其妙去挖别人的命根。
这宫里内师徒传承,若是遇上
关系好的,可比父子也差不了多少。
宁总管,这个称谓,只可能出现在一人身上。
宁宏儒。
虽都被称之为总管,可是宁总管这三个字的分量,是他们拍马都追不上的。
胡越脸色煞白,竟是宁宏儒选的。
如果是这一位,他却是真的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唐吉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处寂静的宫室外,一个小太监正恭敬地同宁宏儒说话,将胡越和马德的对话一一转述,仿佛有人藏在屋内偷听,那语气竟是丝毫不差。
宁宏儒漫不经心地点头,并不将这事放在心上。
不过随手而为。
一个小小的警告罢了。
聪明的,自然会夹着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