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低沉醇厚的声调从电话听筒传来,如颗粒在之南耳边碾揉。
江廷降下车窗,漆黑目光扫过大楼明暗渐次的窗户,落在二楼角落的一扇。
“下来!我在你宿舍楼下。”
电话那端呼吸突然急促,“你…怎么知道我电话?”
江廷没答,再说了一次。
“我我不在宿舍。”她的声音变得磕巴,“我在上班今天很忙的,你先走吧。”
这丫头连慌都不会编。
他无声地笑了下,语气却很平常,“要不然我去你酒店找你?”
“不你——”
“下来。”他出声打断,说完就挂断电话。
光影透过密麻梧桐叶,在朝阳区街边停驻的保时捷上点缀着斑斑点点。
王迅早已下车在边上等候,车后座的两个人皆是沉默无言。
江廷靠在座椅靠背上,手指抵着嘴唇,眼睛似乎在看着窗外,又似乎在出神。
余光里那抹影子缩在另一角,跟个闹脾气的刺猬差不多。
他按了按太阳穴,不由得有些头疼。
这一周是真忙,尤其是这两天,弄个收购案反反复复地折腾,直到王迅说里菲特的经理打电话来告知,已经把他落下的东西寄到了公司。
江廷这才想起那晚,随之而来的,是少女弱弱含泪的目光,还有她颤缩敏感的身体,轻轻一碰就在他手里打颤,绽放
他思绪收回,扭头看向旁边当鸵鸟的人。
感受到他的视线,她又是一缩。
江廷好笑,问,“关于那晚,没什么想说的?”
这话立马让刺猬弃壳炸毛,夜色都掩不住她脸蛋突然浮起的绯红。
她转头,撞上他的目光又快速躲开。
“那个时候你喝醉了是不是?”她低声说,“意识不清才会那样?”
这是给他找理由开脱,然后继续钻龟壳里当什么都没发生?
江廷啼笑皆非,想出言打破她的幻想,却瞥见她几个手指紧张地搅在一起,连着指甲盖上的粉色都淡了不少。
他停了两秒,舌尖凝着话,却没再讲,顺着她道,“嗯,那晚我喝醉了。”
“做了些不合时宜的举动。”
这几个字出口才觉暧昧,她的脸蛋已成了火烧云,沿着脖颈蔓延上耳根,像是开满了桃花。
江廷顿了两秒,觉得车厢里温度高了不少。
“那您以后别这样了。”之南抬眼看他,眸子里仿佛盛了碗清水,水波般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