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不知?暂住在这处的是应家小娘子。大喜的当然?是晏少卿。”
“晏少卿人在何?处?走走走,当面道?喜去。”
……
应小满出去关门时,门外的议论声灌了?满耳朵。
她沿着箱笼堆出的小道?回?去屋里,茫然?地问义母:“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
义母也很茫然?。京城的过六礼,跟应家想象里完全不同?。
短暂的疑问很快被抛到脑后,应小满对着满院子的大小箱笼发起了?愁。
“这么多箱笼,全带回?老家去?不能吧。”
当然?不可能。这么多箱笼千里迢迢拉回?老家,多少头骡子都得?累死。
义母琢磨了?半天。“先打开,跟礼单对一对。核对好一口箱子就锁上。问问看七郎有没有空地可以借咱们放箱笼。就在京城放一个秋冬,明年开春回?来?再计较。”
说的有道?理。
母女俩一个抓着礼单,一个打开箱盖,按着礼单核对起物件来?。
应小满按着礼单念:“千手观音玉佛一座。”
义母打开靠近院门一口木箱,里头露出了?红彤彤的两尺高珊瑚盆景。
“哇~”阿织蹲在木箱边,惊奇地摸了?摸红珊瑚:“好漂亮。能吃吗?”
应小满眼皮子一跳,赶紧把小丫头抱走。
“不能吃。这个珊瑚好贵的。我上回?进宫,看到太后娘娘宫里的书架上摆了?座差不多的红珊瑚盆景。”
千手观音玉佛听着贵重,义母琢磨着,寻了?院子里最大的四尺箱笼打开。
里头“嘎——”一声嘹亮大响。
义母眼皮子狂跳,大箱笼里头居然?装了?对活雁!
她赶紧把箱盖合上了?。
“叫幺儿离最大的箱笼远些。当心被雁给?啄了?。”
阿织坐在石桌上,应小满念礼单,义母把满地箱笼挨个打开,粗粗清点一遍。
“两家没正式定下就送这么多贵礼?”
义母吃惊地琢磨:“京城议个亲这么花钱的吗?”
应小满说不上来?。她又没议过亲。
“反正七郎送来?的,先收着就是。七郎前几天早晨跟我说,我们两家开始过礼,他才好跟朝廷告假,才能跟咱们回?老家。”
——
掌灯时分,京城首屈一指的花楼里迎来?了?许久不见的贵客。
四处笑闹喧嚣,人声鼎沸。专留给?贵客的三楼大阁子里却静悄悄的。
闹哄哄献舞的舞姬,献酒的花娘,连同?听到消息凑热闹的京城众多纨绔,都被阁子里的贵客毫不客气赶了?出去。
只?留下个表情尴尬的莫三郎,拿个酒杯不知该不该敬酒。
“咳,二郎,莫生气。这回?二郎在宫里被人算计,反倒因祸得?福,大杀四方,还是要说声恭喜……”
莫三郎对面,倚案独坐喝酒的雁二郎笑了?声,明显兴致不高。
“有什?么值得?恭喜的?被狗咬了?,我还能咬回?狗?把狗一脚踢翻了?事。”
实话实说,他这次确实因祸得?福。宫里的老娘娘一改往日的和蔼不管事,严查到底。
他盯了?应小满太久,为美人怒砸余庆楼的事又传得?太广,家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余庆楼之事,雁二郎误打误撞立下大功,虽说封赏还没下来?,只?是入宫赴宴而已。但宫里风传他的禁军官职要恢复原职,说不定还要把“指挥副使”的“副”字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