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记得……”
她再一次败给他的无赖行径,依偎在他怀里时,声线都不再冰冷。
那年,他为了哄她同床共枕,用的歪理都一模一样。
医患一家亲。
按照军火商的强盗逻辑,要和医生同睡一张床才叫亲。
就算她再冰冰冷冷的,被他连着捂几夜总能捂暖。
可是现在,又没有温度了。
裴枢再次握紧女人温凉的手,吻得缠绵细密。
可他的视线低向另一处时,却渗着阴森的沉翳。
自从知道了她的遭遇以后,柏桑及时调整了调查方向,这几天给他看了不少资料。
其中,就有黎一雄遇害当天的监控录像。
那是晚秋某日的午后,她应该是去大学找导师讨论医理,黎一雄带着她在校园的中央广场上散步。
没过多久,一个黑影迅速窜到黎一雄背后,用一把长刀直接扎穿了老教授的脖子,刀尖直接点到她脸上。
监控是有声音的。
他在录像里第一次听到姜泠惊恐的尖叫声。
那是小动物才会发出的哀鸣。
应激,破碎,撕心裂肺。
原来,她是眼睁睁看着黎一雄被砍成植物人的。
柏桑拿到监控的时候都吸了几下鼻子。
这样的创伤,未免太残忍了些。
更不要说她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恐惧,所有的阴影,藏起了证据装作无事发生,继续生活。
昨天晚上,他一夜无眠。
准备动身来内陆以前,他还在生闷气,觉得她怎么能把自己忘了。
他们的艳遇是她人生里的一块切片。
三百六十五天的时间来不及许下山盟海誓,他和她唯一的誓言,就是会再次相见。
于是,他带着隐秘的报复情绪,装作病患,蓄意接近她。
他承认,自己一开始看到她和同事说说笑笑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嫉妒。
看起来,她的人生里没有他也挺好。
但那些都是假象。
她的人生遍布创伤,唯独在南洋度过了最温暖的一年,然后又跌回无底的冰窟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