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我觉得这个选择会更容易,车玻璃已经破了,有水缓冲,我自己也会游泳。”任令曦拉住他垂落在身侧的手,“谢谢,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受伤。”
——我也不想让你受伤而已。
“可是你受伤了。”贺云朝缓缓在她面前半蹲下来,查看她身上隐留的血渍,已经半干。
“嗯?”任令曦抬手摸了摸,擦掉他指腹示意的颈部位置,血渍之下,肌肤光洁如新,“没有伤口,我也不觉得哪里疼。”
“那样才危险。”贺云朝想也不想掀开她包裹的毯子想察看她的伤势,虽然医生应该包扎过了,可他还是想亲眼确认,“你看,衣服上也有血。”
说血其实很牵强,因为只是被水洇开的非常淡的红色,落在她的白衬衫上。
就在他要解她领子进一步察看的时候,任令曦捉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她将它反过来。
那里还在流血,血口子挺大,被水泡胀的伤口边缘还微微泛着白。
“那是你的血。”她说。
忽然鼻头有点酸。
即使这种小伤,对他们这些出生入死的职业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啊?”他直起身,一脸莫名地抬起手打量了一眼。
任令曦静静看着他没说话。
贺云朝淡淡一扯唇,“没注意。”旋即漫不经心地把手收了回去,又道,“你还是要检查下身上有没有伤口,我之前开枪有没有擦到……”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质疑自己的射击技术。”她歪头,莞尔。
贺云朝眉睫微敛,抿紧了唇。
“我也会犯错。”
“可是你今天没有犯错啊,”任令曦仰头道,“你听到我有危险就赶来了,你救了我。”
“是你自己救了自己,我什么都没做。”
“没有你,我都没办法打破车玻璃。”任令曦重新拉住他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捧在掌心里。
血水又隐隐约约渗出来,顺着贺云朝的掌纹,流入她的手心。
好像把两个人的命运都连在一起。
她掩饰不了自己此时此刻对这个人的感情,应该说,它本来就没消弭过,现在愈发炽热。
他确实有太多的秘密,可是对她是认真的,能以性命交付的认真。
任令曦低下头,将额轻轻枕在他手背上。
“只是可惜,你送我的花没了。”
“……以后每天都给你送。”
“我要你自己送花给我。”她难得任性一次提出要求。
贺云朝的胸口微微起伏,难抑。
好半晌,才缓慢而沉定地点了点头:“好。”
旋即捧起她的下颌,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希冀已久的吻。
“生日快乐,曦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