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孩子仍旧没保住,陷入困境的阿琼该多绝望。
她脾性那般好,轻易不会和人闹出矛盾来,这个时间上的阿琼也从未与人结过仇怨,一直平平静静的待在侯府过日子,那两人究竟是谁指使的?
正此时墨崖走进来,眉眼间掩不住的愧疚自责,“公子,那两人将痕迹掩埋了,属下没能找到他们去了何处。”
姚宣辞死死攥着手中的荷包,心底的暴戾几乎快要冲破摇摇欲坠的理智。
他闭上眼,“如此熟练隐藏自己的痕迹,该是这周边之人,对地形熟悉得很。”
“你见过他们的身形和眼睛,画下来带人接着去查,一家一户去对比,包括这九重道观里的每一个道士。”
凌厉的下颌线紧绷着,他一字一顿,“一个,也不准放过。”
掘地三尺,他不信会找不到这两人。
墨崖领命离去,随即白鸦急匆匆进来。
“方才山下来消息,太子欲娶郑一姑娘为侧妃。”
姚宣辞倏地睁开眼睛。
果然,此时的太子早已对郑如毓动了心思。
“他求到天子面前去了?”
“没有。”白鸦解释道,“是留在郑国公府中的暗卫传的信儿。”
“昨日晌午太子妃当场撞见,太子便向太子妃提及纳娶侧妃之事,太子妃没答应,甚至动手打了郑一姑娘。”
“眼下郑国公府正乱着,参与此事的小厮婢女全被杖毙了,目前来看,郑一姑娘还不知太子是被引来的。”
眼下温琼尚未有下落,姚宣辞分不出心去关注此事,只道,“继续暗中盯着他们的动向。”
白鸦抿了下唇,接着道,“老太君也来了信儿,说已经通报了官府,衙门会派人找夫人,府中有急事要您立刻回去。”
姚宣辞眼底掠过一道阴沉之色,正欲说不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他若一直留在这里,藏在暗处的人兴许会忌惮着露出马脚,反而不敢乱动。
“……你们明转暗,小心搜查。”
启程回皇城的路上,心底那道沉默已久的漠声开口,“我以为你会固执的追查下去。”
“我会。”姚宣辞在心中回应着,眉眼间依然是浓浓的戾气,“任何人都无法从我身边夺走她。”
那道漠声带了几许兴趣,“我有些好奇两载后的她会是什么样子。”
能让未来的他如此偏执认定了她。
“……”
姚宣辞沉默了片刻,驾着马加快速度,独自往前前行着,低声道,“新帝登基后,大安与北寒两国使者约定寒江之上相见,重新商讨两国之约。”
“使者团出发前,新帝便召我入宫,说此次可以见到阿姐。”
那时的姚宣辞已经十多年没见到嫡姐,这是他唯一的亲人,可嫡姐如今是北寒太后,错过这一次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所以新帝问他可要临时加入使者团,一同前去寒江时,姚宣辞没有犹豫便应下了。
可他不知,温琼同一日被懿旨召入宫。
“她们姐妹添油加醋,同阿琼说了许多无须有的东西,阿琼想问清当初赐婚之事。”
姚宣辞声音低沉下来,“那时使者团已经启程,我以为可以日后与她细细讲清,又怕皇后以懿旨召她入宫遇上郑如毓,让她胡思乱想,便将她禁在院里让墨崖暗中守护。”
可他回来时,墨崖死了,清瑜院只剩一个空荡荡的院子。
那一刻,他才知道温琼在他心里的份量那么重,当失去时如同剜心凿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