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他愚蠢自大,迟钝到不知何时起,温琼已经成了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皇后以为能毫无痕迹隐藏杀害墨崖之事,侯夫人以为自己掌控了侯府,能遮掩更改他命令的事实,新帝默默做着郑如毓的靠山,配合着将他调离皇城。
可他们没想过,与阿姐长谈之后,他迫不及待想要快点回到她身边,确认阿姐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他提前三日回了皇城,他们没来得及粉饰掩盖。
“阿姐说,有心爱之人在的地方便是家。”
可是太晚了。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
*
温琼刚刚到了渭城落脚时,姚宣辞也已经抵达皇城。
老太君唤姚宣辞回来是为了苏氏之打死小倌儿之事。
苏氏在她那里哭了一夜,把老太君说动了,言明淮安侯府丢不起这个脸。
姚宣辞坦言会解决,转头将苏氏夫妻俩全都扔进了官府。
阿琼说过,谁惹的祸,谁来负责。
眼看落日西坠,墨崖那处还没有得到明显的进展,白鸦沿着河岸下游也未曾询问到线索。
姚宣辞周身的戾气已经到了压都压不住的地步,待到温母前来询问温琼下落之时,才勉强摁住。
接连两日未换衣衫,如今墨袍已经皱得不能入眼,“让温夫人稍等,我去换身衣衫。”
他打开衣厢,径直忽略面前白袍,拿起角落里的鸦青色墨竹袍,忽而发现这衣袍底下有几件被烧焦了的雪白裳裙。
姚宣辞一眼认出这些衣裙是温琼的,可为何这些衣裳全被烧了?
还藏在他的衣厢中。
他翻看了几下,这极其熟悉的叠衣之法……“你烧了阿琼的衣衫?”
自那次谈话后就一直沉默的心声终于开口,“是她让人烧的。”
“我回府时恰好撞见,觉得这衣服烧得有些莫名,便收了起来。”
随后想搞清温氏此举之意,又让墨崖去寻她的踪迹,才发现她偷偷去找了医堂大夫诊脉。
“她自己?”姚宣辞剑眉微微一拧,脑海中浮现那座快烧了大半间的屋子。
郑如毓让人日日送去白绫威胁逼死阿琼,那烧了半座屋子的大火便是阿琼将那积攒了半箱的白绫点燃。
自此他再也没穿过白衣。
心底的那道漠声打断了他的回忆,“阿琼说她不喜白衣,一衣柜的雪白裳裙被烧烬了大半,我也只保留下这几件稍好些的。”
姚宣辞看着眼前被烧焦的裳裙,唇角紧抿着。
同榻四载,他当然知道她的穿衣喜好。
她衣厢里浅色衣衫极多,白裳干净素婉,也很得青睐。
他握住手中素裙,目光复杂,“她……从不讨厌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