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看我,”陈子轻—字一顿,“你心虚。”几乎是才说完,宗怀棠就把头偏向他,不以为意地笑:“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陈子轻眼神复杂。
宗怀棠的眼角猛跳,操,中激将法了。他这一步,相当于是坐实了对方的猜测。昨天在文体场馆后面交锋的那一局结果,再次出现了。宗怀棠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强烈的怀疑,他咬住牙关紧紧绷着下颚,整个人沉默到了极点。
陈子轻语重情深:只要是一个思想和灵魂都很健康的成年男性,一定会具备基本的承担错误的能力,绝不会给自己找借口,把责往别人
头上丢。宗技术,你觉得有没有道理?
宗怀棠抽抽嘴,无奈地举起双手:“说吧,直接说,要怎么放过我?”
陈子轻说:“你把门锁了。”
宗怀棠不理解他为什么在这件小事上如此执着:“你没长手?”
长是长的。陈子轻把手放到身后背着,“我就是想让你锁门。
宗怀棠瞥他还湿着的眼尾。
陈子轻奇怪宗怀棠怎么突然没动静了,他抬头的同时,宗怀棠说:“我没住进来之前,你晚上门不锁?”
“也锁。”
宗怀棠故作震惊:原来向师傅会锁门。
……我锁了以后,哎,”陈子轻舔了舔下唇,把起来的一块皮舔湿舔软,“你忘没忘记我叫你帮我看门关没关那次,一样的,我锁了就摸,反复摸,一遍遍摸。
宗怀棠向下打量他用牙含住皮磨了磨,咬下来。
察觉到自己在看什么,宗怀棠骤然黑了脸,他忽略了内心那缕情绪,把问题转到眼前人身上。
不就是嘴巴皮,直接用手拽掉或者就放那,非要发癫地勾引他这个同性,非要咬,还咬的这么…
那个有辱斯文低俗露骨的词在宗怀棠的齿间门滚了一圈,被他无声吐掉:“摸什么?”
陈子轻说:摸门锁啊。
宗怀棠匪夷所思:“你眼睛让牛粪糊了?”
陈子轻有求于人就不反驳:“我这是一种病,精神上的障碍。”
宗怀棠恍然大悟:“精神病,是符合症状。”
陈子轻:……
宗怀棠让他吃瘪了,神情愉悦地拨开他去锁门。
陈子轻听着门里面的锁闩拉上的声响感到无比踏实,他跟宗怀棠扯了会嘴,招鬼带来的恐惧减淡了不少。
邀请宗怀棠住进来是对的。
陈子轻把脚边的发动机还是什么零件搬起来,6寸蛋糕大小,竟然重得要死,他本就因为掰手腕拉伤的右手痉挛了一下。
这卖废铁都能卖大几百块。
陈子轻缓了缓,
再次尝试着搬起来,吃力地放到墙边,手上一股子机油味。宗怀棠的东西不少,如果陈子轻没出上午的事,他必定会积极地上下楼跑好几趟,把宗怀棠的东西搬到二楼。
可他萎了。
宗怀棠又懒,他就拿了个帆船上来,其他全是汤小光搬的。
汤小光美滋滋地送走大佛,一个人享受一间门宿舍。
宗怀棠对旧宿舍不怀念,对新宿舍不期待,这个点了东西也没整理,一部分在陈子轻屋里,一部分在宗怀棠自己那屋。
陈子轻四处看看,把宗怀棠的一双皮鞋拎起来,头顶忽地响起轻描淡写的声音:“那会你不是问我怎么了。”
“差不多是你哭的时候,门缝底下有影子。”宗怀棠说。
“啪”
皮鞋掉在了地上,两只东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