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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5 章 替身(第1页)

陈子轻还懵着,商晋拓就将被他扇得爬不起来的商少陵拎出了房间。房门“砰”地关上,房里徒留消毒水味,陈子轻迟钝地咽了口唾沫,一时不知道是该把心思放在商晋拓拔掉输液针闯进来这一幕上面,还是该震惊他动手打自己亲弟弟这件事。陈子轻在床上干躺了会就坐起来,他发现被子上有一滴血,眼前浮现出商晋拓手背的血痕。顿了顿,陈子轻没把被套换下来,他去浴室洗澡,主洗脖子。火中取栗是杀敌一千,自损千八百的破方法,关键是,他还没取成。商少陵把他怎么着了,也没把他怎么着,他这四分之一的任务进度推动一大截的希望成空,白忙活一场。也不是白忙活,有收获的,还不小呢。如果商晋拓丢失那身上位者风范闯进来,将被欲望冲昏头脑的弟弟扇下床,有那么点原因是为了他的话……陈子轻放好水,脱了睡衣躺到浴缸里,他下沉,把整张脸埋了进去。继谢伽月发现真相之后,轮到商少陵了。谢伽月引以为傲的特权没了,秘密不再是他独享,估摸着被他知道这件事,免不了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没准商少陵以为就他一个人发现了这个秘密,会竭尽所能地捂着,藏起来。一个个的,都当自己是最聪明的那个。陈子轻在水里搓指尖。这公寓是商少陵的房产,书房自然也是他在用,里面都是他的私人物品,此时,商晋拓坐在书桌后的办公椅上,而他这个房主却是狼狈地瘫坐在沙发上面。商晋拓以前没来过公寓,他这段时间才来,慢慢的,这里成了他回国必过夜的住处。公寓里不知不觉多了他的物品,玄关处甚至都有了他的专用鞋柜,好像他的加入显得那么的自然。弟弟不会觉得大哥过来是种打扰。那是今晚之前,今晚之后怕是要有别的想法。他想和初恋有二人世界。但眼下商少陵没有想到这层上去,他咳嗽着,拿出帕子将一口血水吐在上面,撕裂的神智随着这口血有所缓解。平复些的不止商少陵,还有他哥,只是他没注意到。商少陵将沾染血污的帕子叠起来放旁边,用手去抹口鼻处的血,他看着天花板,鼻息里的浓重血腥气不断冲击着他依旧在颤的神经末梢。“哥,你怎么会去他的房间……我记得自己没制造什么动静……”商少陵说完又不确定起来,当时他迫切地想把人占为己有,行为放纵混账,眼前心里都只有身下那个人,他应该是发出了响动才会惊扰到他哥,不然他哥哪会在那个时间点过去。商少陵有些失神:“幸好你及时出现,要不是你,我……”他羞于启齿,扇了自己两下,把脑袋深深埋下去。商晋拓将额头没了凉意的退烧贴撕下来,随意丢在桌上,他撕的力道不小,那块皮肤泛红。他单手撑头,眉眼隐于手掌落下的阴影里,整个面庞轮廓显得阴沉至极,却又在瞬息后恢复如常。书房响着商少陵沙哑的声音,他在跟他信赖的大哥诉说他情感上的动荡:“我亲他的时候,他没拒绝,你不进来,那我肯定……”商晋拓撩了撩眼皮:“我坏了你的事?”“怎么会,我刚才还在庆幸你能进去阻止我犯下大错。”商少陵前言不搭后语,他又变得神志不清,“哥,他是敛之,借尸还魂是存在的。”当年他根据大师的指示去小虹县,他在街上见到那张脸的时候以为自己活见鬼,他的大脑空白全身发抖,错把油门当刹车,撞了上去。之后的三年,他总是会梦到那一幕,他怕他撞伤那个叫陈子轻的陌生人,就是撞伤敛之。他不敢想太多,只守着植物人等结果,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人苏醒后,他的折磨和煎熬达到了一个顶峰。有时恍惚地犹如看见敛之,有时又清晰地认知到那不是,两个答案不停交错,没办法定下来。哪怕他亲自试探了还不够,更是利用沈不渝跟谢伽月去试探。商少陵流着泪笑,笑得肩膀抖动,气息也跟着抖:“他真的是敛之……”商晋拓皱眉:“说几遍了。”商少陵声音里的哽咽很重:“我太震惊。”商晋拓淡声:“是谁很重要?”商少陵毫不迟疑:“重要,不是我喜欢的人刚好是敛之那张脸,那个长相,是我从始至终想要的都只有他。”商晋拓看着弟弟脸上的痴狂,太阳穴抽痛。商少陵说:“哥,你没接触过情爱,没喜欢过人,你不懂。”商晋拓不置可否,那不是他人生中的必修课,他能懂就懂,不懂也无伤大雅。他扫向起身的弟弟:“去哪?”商少陵没听出他哥嗓音里可怕的冷意:“我……”商晋拓道:“回去把人给上了?”商少陵惊讶他哥言语上的粗俗,他蹙眉:“不是,我去洗脸。”商晋拓颔首:“去吧。洗完再回来,接着说。”弟弟离开书房后,商晋拓闭目养神,脑海中浮出年轻人凌乱被扯开的睡衣,脖颈的红痕,以及那副任人索取的温顺模样,他把书桌上的几本医学书籍砸出去,双手剧烈发抖。书房一片死寂。商少陵回来时,地上的医学书籍已经回到原位,他这回没去沙发那里,而是拉开书桌对面的椅子坐下来,鬓角的水迹顺着面颊线条滑落,打湿了衣领,他还没恢复到平时的状态,坐在这的似乎只是一具空壳。商晋拓背身站在窗边:“少陵,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商少陵心不在焉地呢喃:“当初我让你帮我指条明路,你说时间很宝贵,没必要浪费在作为调剂品的情爱上,我想要,那就生米煮成熟饭,日久生情。”商晋拓用纸巾擦拭手背的血迹,擦得用力:“你不是认为自己不能把那种粗鲁龌龊的做法放在他身上,怕他恨你,远离你,投入别人的怀抱?”商少陵的视线落在捂过那人嘴唇的手上,他慢慢蜷缩指尖:“此一时彼一时,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能发现敛之借陈子轻的身体还魂,其他人也能。”他惶恐不安:“哥,我怕晚了就什么都没我的份了,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只在角落里看他和他们走在一起。”随即,他的眼中渐渐变得坚定,透出势在必得的偏执:“我想站在他面前,走在他身边。”商晋拓的体温不断攀高,血管里的血液都像是在沸腾,他没言语。片刻后,商晋拓开口:“有把握能追到人?”商少陵的面色白了白。商晋拓转身,睨了眼弟弟:“不管是陈子轻,还是徐敛之,你都追不到,不是吗。”商少陵苦笑:“哥,你别打击我了,起码我对着陈子轻的时候表达了我的心意,我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商晋拓道:“那你对着那两个情敌的时候,有多少胜算?”商少陵垂眸:“敛之就这点不好,喜欢勾三搭四。”商晋拓轻笑一声:“好不好的,也轮不到你来指点,你既不是他丈夫,也不是他男朋友。”商少陵心头泛上不悦,尽管这是血淋淋的事实,是从他哥口中说出来的,必定是没什么恶意不含讽刺,他却依旧听不得,这跟剐他的心头肉,抽他的脊梁骨没什么区别。“哥,你身体不舒服,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后面我会自己看着办。”商晋拓把面部转回窗边,玻璃上映着他模糊的脸孔,他静默半晌:“少陵,我上次提过的方法慎用,哪怕是他出于什么原因没拒绝你。性要建立在爱的基础上。”“而且,那陈子轻有时候……”商少陵严肃地纠正:“是敛之。”商晋拓眯了眯眼睛:“他有时候反应慢,人钝,没当场拒绝不代表是接受,等他回过神来了,你就被判了死刑,毕竟你目前并没有让他喜欢上你,从而对你放宽原则,这也是我今晚贸然进他房间阻止你的原因。”“我明白。”商少陵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哥,你回房间躺着吧,我重新给你输液。”公寓一整夜都笼罩着微妙的气息。陈子轻早上醒来不想出房间,就在床上瘫着。快九点的时候,商少陵敲门:“敛之,我给你做了早餐。”陈子轻没搭理。虚空弹出警告,他干巴巴地大声否认:“我不是!”门外的商少陵立刻就意识到他是有苦衷,不能承认,而非赌气。因为赌气是亲近的行为,徐敛之怎么可能那么对他,他哪里有那个资格。他在徐敛之面前,连个人都不算。冷静后的商少陵是自卑的,事业上的成功和出色的外形都不能让他自信起来,他的额头抵着门,腰背弯下来:“昨晚对不起,是我混账。()”房里没动静。≈ap;ldo;敛≈ap;hellip;≈ap;hellip;子轻,我可以进来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商少陵小心询问,没得到回应,他罚站似的站了许久,低声说:“我进来了。”陈子轻偷瞄他肿得厉害的半边脸,看着都觉得疼。商少陵眉眼低垂,小媳妇一样把早餐端过来,放在床头柜上,提醒他早点吃,不然就凉了。陈子轻哼着弄了弄衣领,为了消除商少陵在他脖子上弄出来的几处红痕,花了他三千多积分。算上早前查商少陵安装在公寓的监控数量和位置,已经在他身上花一万八积分了,血亏。商少陵见他脸皱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唇边常带的弧度微滞,轻轻地问:“怎么了?”陈子轻说:“看到你烦。”商少陵面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他难堪地涩声道:“那我走,我现在就走。”话说了,脚步没迈开,还在原地待着。陈子轻坐起来,几下吃掉早餐安抚被他冷落的胃,他斜了眼递过来给他擦嘴的纸巾,没接:“商医生,你想怎么样?”商少陵眼下青色明显:“你可以叫我名字。”陈子轻自己去够纸巾擦嘴,他擦完了,无视伸过来要接他脏纸巾的手,自个儿扔到垃圾篓里:“所以你想怎样?”商少陵的余光从垃圾篓的纸巾上掠过,他垂在西裤两侧的手指动了动,墨黑俊逸的眉宇间涌上落寞:“你别讨厌我。”陈子轻表情错愕:“你说什么呢,你救过我的命,照顾我这个植物人三年,多大的恩情啊,我怎么会讨厌你,你可是我的大恩人。”商少陵两扇浓密的睫毛颤动,眼尾迅速蔓上一层薄红,他快哭了:“对不起。”陈子轻不耐烦:“你道歉是你昨晚对我犯浑,想要欺负我,还是你到现在都不清醒,非要把我当成你那初恋徐小少爷,或者是你长期欺骗我,用你的那套花言巧语把我当傻子?”商少陵不答反问,他近乎卑微道:“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陈子轻语气不好:“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商少陵的身子晃了晃。陈子轻又说:“你初恋死了快四年了,早就投胎去别人家了,我建议你去看个精神科。”商少陵弯唇,温柔道:“好,我去看,我该做的检查都会做,你还愿意关心我,我很开心。”陈子轻翻白眼,有病。房里静静的,他望向窗外飘飞的雪花,商少陵不和他对视,只会在他看别处或者别人时,偷偷看他。一旦他有所察觉,商少陵就会快速收回目光。在他没补全徐敛之的情感和记忆之前,他只觉得商少陵虚伪,热衷于深情人设。两次登入这个世界的人生融合起来了,商少陵在()他眼里能跟痴汉偷窥狂挂钩,他在公众场合丢过的一些东西,八成都落在了商少陵手里,很变态。而商少陵不会吃烟,商晋拓会。他在还没登录账号记起宿主身份时,错把商少陵认成了商晋拓,那是他的潜意识。他要是离开公寓,离开朴城,商少陵肯定不会由着他来,有的人看起来卑贱到尘埃里,实际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再说了,他也不能走,要做任务呢。陈子轻有一出没一出地想着:“你哥……”商少陵说:“清晨就飞国外了。”陈子轻点点头,他没商晋拓的手机号,有也不知道是该发个短信,还是打个电话问问。至于问什么,没想好。陈子轻想,还是要道个谢的,等下回见了再道谢吧。商晋拓的事业和生活社交圈基本都在国外,他理应和以前一样,一年到头,回国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今年是个例外。商晋拓在国内待了两天不到,身体状态比回国前还差,医疗团队频频开会。他没去总部,坐在书房听视频里的专家们分析,连喝两杯牛奶下去,面容清瘦削了许多。“不用换治疗方案了。”他说。专家们面面相觑。

商晋拓做出定论就结束会议,鼻息滚热发烫,他从抽屉拿出一堆安抚奶嘴,漫不经心地逐一把玩,没人比他更清楚,什么方案能让他药到病除。就像他见到木帆船,佛珠,翅膀领带夹,水晶手链等东西时一样,先得到,一一放进抽屉,存入保险柜,再去探索为什么想得到。探索不出结果也没关系。握在他手上就行。对他个人而言,比起轻飘廉价的情情爱爱,神经的牵引和灵魂的震鸣带来的价值和分量更重。心声大过所有声音,从心出发。虽然他还没动情,还不够了解那个年轻人的喜乐哀愁,也尚未拿出时间和精力去踏足年轻人的世界,但他会去想,年轻人锁骨下该纹有一行小字,后颈该有只蓝色蝴蝶……具体到了这种程度,匪夷所思之余,更多的是命运所向。很显然,他这一世的人生轨迹在某一刻已经不由他做主。那么他能做的就是顺势而为——迎接这场为他量身定制的风花雪月。他多世叠加的选择,总不会有错。至于动情,占有,欲|望,爱情的排位从末尾跃进他人生前列,甚至凌驾于他的事业跟理性之上,这都是迟早的事,他不会讳疾忌医。商晋拓扣动打火机,将买回来没使用过的安抚奶嘴烧掉,那年轻人的肉||体,温度,触感,思想,表情,眼神……一切都能轻易诱||惑到他,他高热不下的根源是他渴奶,再发达的医学也不会研究出这个荒谬的病因。陈子轻对于商晋拓没多久就回国出现在他面前,有股子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的感觉。然而商晋拓接下来说的话,让他措手不及。此时的朴城雪后放晴,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商晋拓坐在散发着花香的餐厅,他不做铺垫,上来就说:“我年纪不小了,需要个妻子,最好是今天就飞往国外登记领证。”陈子轻大脑死机:“啊……您年纪不小……我感觉也还好啊……那您跟我说这件事,您是……您的意思是……”商晋拓端起冰咖啡抿了口:“嗯。”只一个字,概括了所有。陈子轻看商晋拓的睫毛,看他端咖啡的手,也看他手背上最近输液留下的淡淡青色,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陈子轻狠狠掐了把大腿,疼得嘶了一声,不是幻觉,是真的。男人投在他身上的目光并不像商少陵那样饱含温柔和深情,也没有谢伽月的神经质和疯癫,犹如在谈一场隆重又草率,光明正大又隐秘的公事。陈子轻“唰”地站起来,餐桌上的花瓶随着他的动作颤了颤,花是商少陵买的,开得正好。他把花瓶往里推推,在桌边来回走动一会,又坐回去:“您喜欢我吗?”商晋拓道:“不反感。”陈子轻继续问:“您喜欢我啊?”商晋拓放下杯子:“不排斥。”陈子轻还问:“您喜不喜欢我?”年轻人执着地一次次打听,非要个满意的答案。商晋拓摩挲杯身雕刻,散漫道:“如果在我需要个妻子的时候,把你列入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来[]≈ap;看最新章节≈ap;完整章节』()一个功成名就受人追捧奉承,能一掷千金,一个打杂工,在街上就是路人甲乙丙,存折上没有六位数,一个穿定制的商务装,一个穿买到纯棉就算赚到的地摊货,他们一天三顿都不一定能凑到一块儿吃,聊什么呢,金融时事,八卦娱乐?没得聊。一个是npc,一个是宿主,一个是另一个的任务目标,还是四份里的其中之一。但他说他需要个妻子,和我说的。天赐良机。只要我点个头,就有了培养感情的大好机会,先婚后爱嘛,这可比做什么生活助理要强千万倍,压根就不能比。他结婚了,那国外的,偷偷摸摸的,被蒙在鼓里的都会狗急跳墙。能聚齐了吧。还有谢伽月手上的那份录音,也是个可大可小的麻烦,本来他想着谢伽月死后才钓商晋拓,现在呢,谢伽月没死,他就跟商晋拓的人生有所交叠。以谢伽月难以估量的癫劲,录音肯定是要派上用场的。哎,怎么办呢。要是任务只管让他们甘愿去死,不用叫他们放下内心的执念,别惦记下辈子就好了。那难度就会大大的削弱。都是疯狗,咬上了哪会松口,活活打死都不带松的。况且执念这部分还要由服务器来审核对应的数据,他想让他们配合他做戏都不行。陈子轻听见自己问:“那结婚了,我要跟你去国外生活吗,还有就是,我想找工作……”商晋拓屈指轻敲桌面:“这都不是问题,婚后再说。”陈子轻心下嘀咕,商晋拓怎么跟很急似的,急着干什么呢。他干坐着,心里七上八下的乱成一团,忽然就问:“商董,你要找的是名义上的妻子,还是名副其实的那种啊?”商晋拓颇有涵养地淡笑,眼角堆起了点迷人的纹路:“在我个人看来,婚姻很神圣,我不拿它开玩笑。”陈子轻好像还是第一次见他笑,怔了好一会:“那我不烧饭洗衣服的啊,我也不可能贤惠的早起送您出门,晚上您一下班,我就到门口给您换鞋拿衣服,生活中心只围绕着您打转,我不会伺候人。”商晋拓道:“名副其实的夫妻关系,指的难道不是性|生|活?”陈子轻:“……”那你要这么认为,我无话可说。那么大条,跟他不像是一个队的,他安静了会,问道:“您这么多天一直高热不退,身体没事吧?”商晋拓漆黑的眉目松懒:“不必担心,我很快就会康复。”“那就好……那就好……”陈子轻拿起手机看看,谢伽月给他发短信了,商少陵也给他发了,他把手机关机塞进兜里,脑子昏昏的,“我如果答应了,一定要今天去国外吗?”商晋拓双手交扣着放在身前桌上:()“我希望是现在出发。”陈子轻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现在?要这么快吗?到目前为止,商晋拓都没散发出强大的压迫感,让他感受到一丝从上流俯视过来的掠夺跟侵略意味,但他依然紧张,他出了点汗的双手蹭着裤腿:“商董,我长得像曾经对您表达心思被您拒绝的徐小少爷,您怎么还会选我?”商晋拓似乎一愣。陈子轻看他:“您的口味变啦?”商晋拓色淡线条偏薄的唇微勾:“你们不是同一个人,不是吗。”陈子轻哑然:“……啊对对,您说得对。”他拿起杯子喝几口水润润发干的嗓子:“还有就是,您分得清我跟徐小少爷,别人就不好说了,比如您的弟弟,以及其他人,那他们免不了要把我当徐小少爷和我接触,您能接受吗?”商晋拓慢条斯理:“什么样的接触?”年轻人眼神躲闪呼吸都乱了,他似笑非笑地眯了下眼,语调倒是稀松平常:“我不会限制我的妻子和我以外的同性说话,那是畸形的关系。”陈子轻捧着杯子想,不止是说话呢?时间分秒流逝,商董面色如常,实际他看花瓶里的鲜花都不顺眼,想给扔了,他内心逐渐涌起疑似暴躁的情绪,偏头痛也开始发作。商晋拓桌底下的长腿看似无意地碰到了年轻人,在他眼皮抖动着差点跳起来时开口:“那么你的答案?”“我……我的话……”陈子轻两手扶着脑门,手指伸进刘海里抓了抓:“对了!”年轻人似是想到了一个多么重要的问题,胸脯起伏着,深深呼吸,清澈的眼直直地看过来:“您还没有问我,我喜不喜欢您呢。”就这个问题?商晋拓挺阔的肩背肌肉隐隐松弛。“不用问。”商董并未自恋狂妄,而是平铺直叙,没半分浮夸的意味和流氓行径。那是厚重的阅历赋予的魅力。陈子轻煞有其事地说:“您弟弟像您,还比您年轻很多,我要是喜欢您这款,完全可以选择他。”商晋拓好整以暇:“我跟他不是同一款。”陈子轻挠鼻尖。“也不像。”商晋拓眸色深邃冰冷,“这是你说的,还记得?”陈子轻是记得的,他抬起头去看商晋拓,男人也在看他。他们就这么四目相视,双方都没收回视线,或者移到其他地方去。时间仿佛静止,时空正在流转。命运之手将他们中间的什么东西波动,带起一层层的纹路。他们明明就坐在这里,一直没动过,却像是走了很长很远的路,才面对面的,谈这场非传统的婚事。陈子轻被自己的莫名想法牵动心绪,他不假思索地问出一个连本人都奇怪的问题:“您会写瘦金体吗?”商晋拓的面上并没有露出古怪和疑惑:“这是你挑伴侣的条件?”陈子轻没回答。商晋拓启唇:“会。”陈子轻马上说:“我也会!”商晋拓敛了眸子,周身弥漫出懒懒散散的味道:“瘦金体不难,会的人多。”“那倒是呢。”陈子轻认同地“嗯”了一声,他对着商晋拓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去关注,去留意这个人的一举一动。一切都有迹可循。似乎能从商晋拓身上拎出一样样让他产生好感的铁证,详细到哪个点,又似乎找不出什么证据,而是没来由的……他是个宿主,走过十个任务世界了,现在是回来收尾,他扶着心口,心脏不听他话,跳得很快,从商晋拓提出目的的那一刻起就砰砰砰地乱跳。但是,有个致命的问题啊。——就是他刚才探商晋拓口风的事情。陈子轻尽可能地撇开其他杂念,一心站在宿主的角度去思虑,他成了商晋拓的妻子,那他还怎么对付沈不渝,谢伽月,商少陵三人,任务不做啦?可他以商太太的身份做任务,背着商晋拓搞这搞那的……整得跟偷情一样。虽然没有情就是了。哎,攻略目标的先后顺序一颠倒,直接就是地狱模式。陈子轻汗都下来了:“商董,我还是想问您,就是……您能允许您的妻子在婚后还……还……”商晋拓看着舌头又抖上了的年轻人:“什么?”陈子轻小心翼翼地瞟了眼他的头发。商晋拓没有绿帽癖吧?这有什么好怀疑的,要是让他发现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关系不简单,他会手起刀落。陈子轻心里跟明镜似的,整个人十分的清醒,他应该先拒绝,然后静下心来,好好地想,结合苍蝇柜里的技能卡在有限的选项里,努力地想出个既不把商晋拓推给别人做丈夫,又能把麻烦和变故出现的几率降到最低的法子。拒绝的话很简单,“不好意思”“我还不想这么年轻就结婚”“我们不是很合适”“您请回吧”诸如此类,随便用哪个就行,以商晋拓的身份地位,绝不可能胡搅蛮缠或是威胁他就范,那这事不就能了了。可他却做出和思绪截然不同的不理智举动,他几乎是不自觉地站起来,一条腿跪到椅子上,身体压着桌面前倾,然后把手伸出去,放在商晋拓眼皮底下。“不是要结婚吗,婚戒肯定是要的吧,您没牵过我的手,不知道我的无名指尺寸,您量量。”哪知商晋拓忽然解开衬衣上面领扣,从里面勾出一根链子,取下坠在下面带着体温的戒指,套入他无名指,尺寸刚刚好。他呆住了。商晋拓起身走到他这边,摸了下他的脸:“走吧,跟我去国外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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