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在王安石的推动下,天下各地兴修水利,临近河流的县城广积粮食,其他暂且不论,大宋的国库的确丰盈起来。】
【然而,反对之声气势汹汹,普天之下民怨沸腾,在王安石的视线触及不到的地方,良法变作恶法,盘剥变本加厉!面对种种不堪现状,曾经支持王安石的朋友纷纷站到了他的对立面,又被他毫不留情赶出朝堂。即便天下非议,王安石不愧是世人口中的拗相公,视之宛如清风拂面。】
【宋神宗并不像宋仁宗那样耳根子软,他曾经站在王安石这边,毫不留情地将反对变法的顽固保守派清理出了朝堂。然而,面对越来越激烈的反对之声,他不可避免地动摇了。直到一场大旱降临,直到一幅凄惨的《流民图》出现在他面前,直到两位太后痛哭流涕归咎于王安石,宋神宗对王安石坚如磐石的信任终于有了裂隙。】
【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坳相公王安石再也无法斗下去,只能黯然被罢相!】镜中人突然发出一声幽幽的长叹。
就连水镜之中的音乐都逐渐变得黯然下来,众人的心情都不禁随之而低落。王安石本人静静望着这一幕。
他的目光中没有任何灰心与沮丧,只有无穷无尽的斗志。他一边观看着未来自己的奋斗,从中汲取失败与成功的经验,一边开始对自己构想中的新政进行修改……
【临走之前,他将自己未竟的事业托付给吕惠卿与韩绛,却不知吕惠卿不过是个贪权谋利的小人,上位之后就开始暗搓搓背刺王安石,幸而韩绛及时将之揭发,又奏请皇帝重新召回王安石,令他得以复相。】
【然而,此时的王安石已经渐渐失去宋神宗的信任,曾经的朋友、恩人、亲信都因政见不一与他反目,本为同路人的吕惠卿也与他结下深仇,还成日里在宋神宗面前告王安石的黑状。】
【重新复相的王安石从未将心思放在这些小争小斗上,只将吕惠卿发配到地方就罢了,他的目光至始至终都专注于新政。】
【但他的儿子却不能接受吕惠卿这个小人还有机会复起,准备收集并夸大吕惠卿的罪证,对其穷追猛打。谁知消息提前走漏,反被吕惠卿先一步将状告到宋神宗那里。】
播放至此,众人神色一紧。
汉武帝刘彻自觉明白神宗心思:……这王安石的仕途,大概是到尽头了。≈
34;他果然一语中的——
【这些年来,宋神宗已经有些厌了。】
【所谓的变法图强,不曾让他看到大宋王朝的中兴,反而开启了无穷无尽无休无止的党争。王安石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风亮节、敢为天下先的忠臣,而是党同伐异、排除异己的权相!】
【辨解无用、反被皇帝厌弃的王安石唯一能做的就是狠狠臭骂儿子一顿,谁知其子竟如此刚烈,没过多久便活活气死。】
【这一刻,王安石心灰意冷。】
【奋斗了一生的目标化作空谈,变法图强的理想犹如泡影,帝王的信任与支持已经不在,如今竟然还白发人送黑发人……彻底失望的王安石递上辞呈,黯然归乡。】
【九年后,宋神宗去世,年幼的宋哲宗继位,支持旧党的太皇太后临朝听政,王安石曾经的朋友与死对头司马光被召回朝廷,新党与旧党的地位自此天翻地覆。】
【王安石辛苦一生的成果化作泡影——新法尽数被废,就连当初好不容易打下来的西夏之地都被归还,仿佛抹去新政的一切痕迹,就能让大宋重新回到几十年前。】
【这一场失败的变法所带来的争议足足蔓延到千年之后,至今未有定论。有人以为王安石变法误国误民,真理掌握在司马光等人手中;有人以为新政可取,奈何用人失当,吏治败坏;还有人以为王安石错在不够狠辣,对保守派的打击不够决绝,而宋神宗也未能支持变法到底……孰是孰非,谁能判定?变法是否有益于国我不知道,但不变绝对无益于国我却深知。】
【宋朝就像是一个毒入肺腑的病人,王安石的做法是下一剂猛药,但生死难料。保守派的做法是温和保守治疗,毒素固然无法清除,但至少还能继续缠绵于病榻。】
【可这样的北宋,还有希望吗?】
【君不见,日薄西山,国势难挽!】
【盖有非常之人,必行非常之事。当时代的洪流碾压而来,千万人顺流而下之际,唯有一人逆流而上,企图力挽天倾,即便摔得头破血流,在逆流之中粉身碎骨、受尽非议,这份勇气便足以令他光耀青史!】
【正如他那句震撼千载的豪言——”天变不足畏,人言不足恤,祖宗不足法!”】
节奏激昂的背景音乐中,王安石的身影缓缓浮现,他一身粗布长衣,看上去甚至有些邈遢,神情
不苟言笑,目光坚定如钢。
【挽天倾之人,何惧世人诽谤?】
【千载之后,自有后人为我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