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也表示很是震惊。尽管他一向喜欢钻研杂学,但还真不觉得自己目前有什么成就能够与方才盘点的各位科学家媲美。
迎着当事人同样震撼懵逼的表情,其他人顿时一肚子的话都被咽了下去,不管是“凭什么你凭什么啊这样的酸言酸语,还是“大才竟在我身边”这样的恭维祝贺。
莫名的,他们感觉自己被凡了一脸。
不明就里的人们盯着《本草图经》这四个字,揣测起来:难道又是一位医圣?
就连当事人本人都怀疑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难道我是不世出的医学天才?
按照惯例来看,《本草图经》应当只是他的第一项成就,后面还会有更多的医学成就,否则的话也不至于登上仙人的盘点。
镜中的背景音乐节奏由轻快变得沉稳。
点燃的烛火之中,光阴流逝如水,他们看见一个又一个夜晚,总有一道人影埋首书首,一卷又一卷图经在他身旁堆叠起来。
不知不觉,青丝染霜,年华已逝。他眼中的智慧之光却越来越浓。
【这部留名后世的著作并未给他带来与之匹配的名利,恰恰相反,此时他
家中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汴京居大不易,何况他为官清廉并无额外收入,九年时间下来,他的夫人甚至开始变卖首饰维持家用。】
【为一家生计着想,他决定出京外放。】
【于是,42岁的他出任颍州知州。】
【不过短短两年,宋仁宗的死讯传来,宋英宗欲为先帝修建豪华陵墓,他却以“遗诏务从俭约”上书反对,一如当初宰相文彦博请建家庙,他却坚决反对一般,数十年的宦海沉浮并未让他变得世故,他始终是那个清廉正直,为民请命的苏子容!】
背景音乐戛然而止,一幕幕画面浮现。
水镜表面呈现出一片昏暗的色调,不同的角色粉墨登场,唯有主角享受到打光待遇,看上去总是光芒万丈、正义凛然。
【是以,纵使世事纷纭,他却清醒如初——当神宗上位,新旧两党开撕,昔日的同年王安石身居相位,他始终秉持公心,从不结党营私,在两党之间不偏不倚。】
【当天子想要越级提拔王安石的学生,只因不合朝廷制度,他不惜三次拒绝奉诏,以至于被愤怒的天子如踢皮球般踢了出去,辗转于地方,过上了“流浪生活”;】
【当志得意满的吕惠卿暗示他只要投靠便有望为相,他却不为所动,坚持中立;】
【当国子博士陈世儒之母为佣人所杀,天下议论纷纷,都怀疑陈世儒夫妻弑母,宋神宗闻此人伦大恶,示意他加以惩治,他却在仔细审问过后坚持没有证据绝不冤枉无辜,甚至告诫宋神宗不可妄自干预司法——他的固执再次为他带来了灭顶之灾,天子一怒,他从案件主审官变成了阶下之囚,性命危在旦夕。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不肯松口,宁死也不诬陷无辜之人。】
低沉而急促的背景音乐作为伴奏,仿佛风雨欲来,让人联想他越来越恶劣的处境。紧接着画面确实一转,阴暗的囚室里这道身影依旧从容,连背景音乐都变得舒缓。
仿佛性命之危对他不过如此。
看完此人入世之后的一连串经历,原本还在猜测他究竟是在科学一道上做出了何等杰出的贡献才能成为盘点主角的众人,此时不由得纷纷肃然起敬,尤其是那些个死硬死硬的官员,最欣赏这样的人物。
魏征一脸正色:即便科学一道无所成就,以此人品行,亦当得青史留名!
夸赞完盘点主
角,他还不忘批评宋神宗一顿:“不明是非,干预司法,忠正耿介之士竟遭冤屈,岂明君所为?
李世民微笑颔首表示赞同,已经猜到魏征接下来的话,并在内心与之同步开口。
……陛下万万不可效仿!
【在囚牢中的这个夜晚,他坦然安度,与隔壁因乌台诗案而入狱的好友苏轼互相问候过后,就淡定地分析案情上奏天子。幸而宋神宗冷静下来“反覆究实”,最终并未酿成冤假错案,他也得以被释放出狱。】
【此时的他年已花甲,暨发如霜,却只能在地方上继续辗转,颠沛流离。直到三年之后才回归汴京,从此开始稳步高升。】
【——这是他人生中最辉煌的一段岁月。不仅官运亨通,科学成就亦是非凡。】
【同龄人早已半只脚迈入棺材,一心颐养天年,年近古稀的他却在科学的道路上不断精进,在知识的海洋中肆意遨游。】
【他召集精通数术的吏部守当官韩公廉,以及百名工匠,历时数年,融合律历算术、机械天文、流体动力等不同学科,终于造出一台三层楼高的水运仪象台——上层是浑仪,用于观测天体,中层是浑象,用以演示天象,下层是机械装置,可使浑仪、浑象随天体运动而报时。总之,水运仪象台功能丰富,可观测天体运行、演示天象变化,且随着天象推移还会有木人自动敲钟、击鼓、摇铃,能够准确报时。】
【大概是担心其他人不懂,他还特意编了一本用作说明的《新仪象法要》,将水运仪象台的结构与制造原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