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他的声音轻轻的,手心滚烫,“冯楷文以前的同事,在欧洲参与策划了一个关于东方文化的展览,并且特地划分了茶道主题。我们一致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如果成功了,我们甚至能够在国际上展露头角……”
他说的是“我们”。
想必这决策已经不是纪则明一个人随意而定,而是通过公式化的程序和群体投票后最终得到的结果。他的理想和欲望有了更多分担的伙伴,他需要承担的重量也就与日俱增。
作为创始人,作为老板,这么重要的事情由他来做,最合适不过了。
但慎怡听完就是很想哭。
等纪则明说要这一趟要去两个月以后,她的眼泪就直接掉下来了。
慎怡看见他心疼又无措地替自己擦眼泪,心里却一点都不为这份珍爱而感到爽快,她反而希望自己坚强一点,把眼泪忍回去。
纪则明不断地道歉,说对不起,是他失约了。
这是他第一次郑重地许下承诺,却没有兑现。慎怡对这过期的诺言感到伤心,但她也明白生活总是不能如人所愿,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她有什么好哭的。
“你别管我了。”
她的意思是不要管她的眼泪了。纪则明会因为她今日的泪水而感到无比愧疚,但是他没有办法不去做这件事情,慎怡也不想阻碍他前进的步伐。
“纪则明……你做什么事情我都支持你。”她抽了抽鼻子,“感情的事情,我们就以后再说。”
“慎怡……”
她哭得眼睛和眉毛都红红的,皱着一张脸,生气地说:“……我真想跟你分手。”
纪则明立马说不要。
他攥着慎怡的手,不停地恳求她,不要这样,“不可以……慎怡,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你还保证过……”
慎怡没有甩开他的手。
她只说,“我要走了。”
“慎怡……”
“你别说了,先这样吧。”
“妹妹……”
“滚。”
她是真生气了。可是纪则明又有一点侥幸,他庆幸慎怡还愿意生他的气,这样起码说明她不是完全不在乎他。
施佳欣逗猫逗了许久才看见他上来,总感觉多了点什么,细想了一下,原来是脖子上多了条围巾。
她抬了下下巴,“你老婆品味不错。”
回答她的只有纪则明连续的咳嗽声。
隔天妈妈过来探望慎怡,自从知道她在这里一个人住以后,妈妈就总是隔叁差五地过来。不是送新鲜食材就是带营养补品,生怕慎怡独居,死了没人发现。
中午爸爸和妹妹要过来吃饭,妈妈一边质问她怎么厨房里的厨具都没有用过的痕迹,一边哀叹自己生的哪里是女儿,是懒猪成精了。
慎怡左耳进右耳出,在她终于偃旗息鼓以后,从沙发上冒出个头来。
她问,“妈妈,或许纪则明是不是应该找个更好的女人?”
妈妈吓得把火关了。
“你怎么突然说这些?”
慎怡也不隐瞒,“前几天去给他送围巾,碰到他一个异性朋友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是同龄人。虽然我和那个姐姐接触不多,但是我觉得她好成熟、好稳重啊,看起来也和纪则明更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