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面的布置就是一大面玻璃,里外都有座椅,不同的是那侧的人已经被剥夺自由。
张民生独自坐着,放在台子上的双手戴着银色的手铐,整个人苍白消瘦,佝偻颓废。
他看见秦默进来,激动地要站起来,可是好像扯动了伤口,发出痛苦地呻吟。
秦默坐到他的对面,面无表情地拿起话筒,“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不想废话。”
对面的男人比任何时候都要狼狈不堪,秦默放在下面的手拿出了手机,拨通沉晋的电话。
界面显示接通,秦默熄灭屏幕,平静地把手机放在台子上。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让沉晋听见,她不想她的爱人觉得介意,这口醋可不好喝。
张民生忍着下体剧烈的疼痛,在这一刻,在玻璃的这一侧,他看着秦默的一举一动,终于发现自己的前妻有多美。
“老婆……”
他叫出这个很久很久都没有用过的称呼,眼睛突然红了,泪流满面。
“对不起……”
一声哽咽的道歉,一个曾经是自己丈夫,现在是逃犯的男人。
“……”
秦默举着话筒,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心绪异常的平静,再也翻不起任何波澜。
这个道歉来得太晚,也太荒谬。
他曾经打动过她,也曾经有过甜言蜜语,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
秦默不想追究这到底是渣男本色,还是另有原因,她看着对面剃了光头,面容几乎像是一夜苍老的男人,久久无语。
“你什么时候开始赌博的?”
“那次付局长来家里吃饭,后来他让我去港城出差,有人带我去了赌场……”
张民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秦默听着,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等到他说完,秦默看着他,“张民生,作为丈夫,你真的很失败。”
张民生低下头,秦默向后靠了靠,又问他:“你当时欠了多少钱?”
“赌博是滚雪球的,可能有几千万吧。”
几千万?那说明他从贪污里捞到的钱不少,不然怎么能砸进这么多钱去。
偏偏瞒着她,或者说,从未想过她。
事情过去这么久,秦默已经懒得追究了,她看了一下时间,冷冷道:“说实话,如果不是穆清给我打电话,我一点都不想来见你。”
“我也一点都不想原谅你,还有你妈。”
“我希望你牢底坐穿,希望你妈无期徒刑。”
对眼前的人早已没了什么夫妻情义,张民生突然激动起来,拍着玻璃问:“我妈怎么了?”
“你这会儿想起来了?”
秦默依然冷冷冰冰,哂笑道:“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想到过谁啊?”
考虑的永远只有他自己。
时间还没有到,可是秦默不想再待下去,放下话筒,拿起通话中的手机,起身准备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