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周围,没有适合挠痒痒的东西。就低下头,冲着久我的耳朵轻轻吹了几口气。
久我的耳朵很敏感,即使是在深度睡眠中也感觉到非常痒,因为手也被裹进被子里了,他没办法挠,就不由自主的左右扭动了一下。
趁这久我扭动的瞬间,降谷零使劲往后一拽,胳膊上的肱二头肌紧绷,瞬间把久我身下压住的那段抽了出来,久我本人也像个陀螺一样——被抽的转了几圈。
滚到了降谷零怀里。
金发青年前一秒还在为了被子抢夺战的胜利而欢欣鼓舞,下一刻,怀里就多了个体温微凉的人。
他忍不住瞪大了眼,手足无措,一动都不敢动。
这么一顿折腾,按理说福地久我早就该醒了,但是可能是对新上司的信任与依赖,也可能是最近真的太折腾了,他依旧双眼紧闭,睡得正香。
但是察觉到一直裹着自己的被子没了,久我就无意识的伸手,想去摸被子。
他想摸到被子是不可能的,被子被降谷零握在手里,牵引着来躲久我抓来抓去的手。摸不到被子,久我逐渐有些不安起来,但很快,他发现自己后背贴着一个热腾腾的东西,比被子还舒服。
久我顺势就往那个东西上贴了贴。
降谷零见他不到处摸索了,才轻轻的被子放了下来,盖在两人身上。他本想慢慢往后撤,让久我脱离自己的怀抱,而就在他把被子放下来的瞬间,久我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像缠被子一样,往自己身上带,从背后绕道身前,还把降谷零的手压在了身下。
成为被子的替代品,降谷零傻了眼。
他折腾了久我半天,此时借着月光,他看到对方原本睡得香甜的安稳表情,变得有些不安,他皱着眉,浓密的睫羽颤抖着,动作不自觉地往自己怀里钻,似乎在躲避什么一样。
是做噩梦了吗?
他忍不住抱得紧了一些。
被紧紧抱住之后,久我慢慢恢复了平静,皮肤皎白,表情纯净的像个孩童。此时降谷零无论如何都不忍心继续干预人家睡觉了。
不过好在,自己的手臂不会像被子一样,把全身压迫的紧紧的,也不会妨碍呼吸。
一夜而已,就这样睡吧。
晚安。
第二天早上,久我睡醒的瞬间,就发现自己躺在降谷零的怀里,还双手抱着人家的胳膊。
……有点尴尬。
他知道自己睡觉的时候,有喜欢找东西把自己裹住的习惯。这大概是因为很多年前很多年前,他还是诸伏久我的时候,家里被犯人强行闯入的那天,哥哥抱着自己躲在壁柜里。壁橱外面是地狱,唯一支撑他的就是诸伏景光的怀抱。
后来去了军警,每次觉得自己无法支撑下去的时候,久我就会用被子把自己替代哥哥,把自己裹起来,他就会安心的睡得很香。
然而昨晚给他安全感的,是降谷零的怀抱。
他压住心中奇怪的感觉,轻轻的松开双手,想在不惊醒对方的情况下起床洗漱。谁知身后传来了男人清晨略微沙哑的声音:“你醒了?”
久我准备起身的动作停住了,小声说道:“嗯,给您添麻烦了。”
降谷零低低的笑了声,久我能清楚的感觉身后胸腔的震动,他发现自己的心跳在疯狂加快,他想起身,但是还搭在他身上的那条胳膊突然用尽,把人压回了自己怀里。
始作俑者懒洋洋的说道:“别着急……这么早,是准备去锻炼吗?”
久我被这个略带侵略性的动作搞的满脸通红,脑袋里一片浑噩,他用仅剩的脑浆斟酌了词语,回答道:“……习惯是。”
降谷零没看表也知道现在是几点,他的作息很稳定,每天早上五点起床,锻炼,吃饭,没想到久我的时间跟他一样,都是五点起床。
“稍晚五分钟,没事的。”降谷零抱着久我依旧没松开手,他看到对方耳朵红的厉害,突然问了句和上文毫不相关的事情:“昨晚睡的好吗?”
久我感觉自己像是在锅里被翻来翻去的章鱼小丸子,又煎又烤,每一面都熟透了,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故作镇定:“挺好的。”
声音里面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睡得也挺好的。”降谷零理所当然的说道:“等搬家之后,我们也一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