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妮先安慰了赵梅几句,跟邱则铭出来找大夫问情况,大夫表示,如果去大医院治疗,效果肯定会比现在好很多。
最起码修养一段时间后,做点简单轻快的活都没问题。
当然,前提还是不能受刺激,病人就是受刺激才发病的。
回到病房,周嘉妮才详细问赵梅张开山发病的原因:“张大哥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发病了?”赵梅一脸愤恨,道:“他娘昨晚上去家里闹,说我现在开始挣钱了,得交养老钱。”她声音哽咽
道,就一点不管小儿子的死活,她也不想想我手里的钱给开山治病够不够,只伸手要钱。
赵梅抬手抹了把泪,道:“当初分家的时候也说好了,老大家分那套大院子,养老的事归老大,我们分破旧的老宅,养老的事不用管,现在看我开始挣工资了,我妯娌又挑唆着我婆婆来闹。
他们家的家务事周嘉妮是掺和不着,她就只会出‘馊’主意,叫赵梅出来在走廊上说话,道:让队长跟公社反映一下,拿到公社那边的签字,带张大哥去省里治病。
赵梅道:“去省里?”她当然想,现在这么努力的挣钱就是计划着年后找村里商量商量,带张开山去省城医院治病,可眼下还不够啊,她一下落下泪来,哽咽道,嘉妮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在你们住到家里钱,我们家刮三层地皮都凑不齐五块钱。也就这段时间你帮衬着手里才宽松些,可也不够去省里治病的钱。
大城市治病花钱肯定多。
家里还有个拦路鬼,她都怀疑开山到底是不是她婆婆亲生的,人家当娘的,知道孩子生病,都是想尽办法给孩子治病。
她婆婆是生怕小儿子坠穷了他们,先是赶紧把家分了,平时也不闻不问,现在更是连儿子治病的钱都要搜刮。
钱的事可以私下找厂里协商预支工资,对外就说你娘家支援的,数额猛往大了报,然后去找你婆婆哭,提出让她帮你分担债务,你婆婆肯定不会答应。你再去找村里,让村里出面帮你劝上一劝,不用说,你婆婆肯定也不会答应,一个自私的母亲,如果旁人能劝的动,当初就不会把你们撵出来了。
等她死活不答应的时候怎么办呢?让你娘家人这时候站出来,提出写一份断绝关系的证明,让大家做个见证,以后只要她敢闹,你就敢拿这个说事,这样旁人还不会说你们的不是。平常呢,就劝劝张大哥想开点,母慈子孝,母不慈,当儿子的也没必要孝,更没必要生那个气。
别跟她吵架,更别撕吧着动手,老人年纪大了,弄出个好歹还得赖上你,就心平气和地哭,她越骂你越哭,让邻居看到你的委屈。
赵梅手脚冰凉,脸上还挂着泪,渐渐的眼神就带了狠戾,咬牙点头,道:“好,等开山观察一晚上,明天脱离了危险我就回去。还得麻烦邱同志帮我看一天,回去让我堂哥过来,让我哥跟我回村里办这件事。
又担心:就怕开山不愿意去。他甚至、他甚至…都不想活了。
赵梅哽咽。
殊不知,村里张宝生正把张开山他娘熊了一顿,让她拿钱给小儿子看病,老太太不讲理,胡搅蛮缠:“我就是让他交两个养老钱,他就心疼的病犯了?你们见过这么不孝顺的儿子吗?还有赵梅,她有多少钱啊还送去市里住院?叫我说拿点药回来养着就行,有那个钱不如省下给侄子留着,等他死了,还得指着侄子摔瓦打幡呢。
气得张宝生嘴唇哆嗦。
市里,周嘉妮陪着赵梅待了会儿,等张开山醒过来,说了些宽慰的话,张开山一个汉子,平时虚弱归虚弱,可周嘉妮从来没见他哭过,如今也是把头别过去,眼泪顺着暨角往下淌。
情绪稍稍平稳后感激地道谢:给你们添麻烦了。
又愧疚又自责,他这一住院,赵梅这段时间的辛苦算是都搭进来了,懊恼的不行。
周嘉妮笑道:“你好好配合治疗,听医生的话,就不叫麻烦。等你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等咱村明年的副业做大了,赵梅嫂子质检的活你替我嫂子干,我再给我嫂子安排个别的任务。我嫂
子这么心灵手巧的,做质检可惜了了。
张开山眼里迸出亮光:“我还能进厂里?”
周嘉妮笑道:“大夫都说了,好好治疗,能恢复到做些轻快活计的程度,只要别太累就不是问题,但前提是你要配合。花的钱,将来咱再慢慢挣回来,亲手挣回来。
说完给赵梅睇了眼色,去省里治病,还是得赵梅给他做工作。
从医院出来,周嘉妮去附近的招待所开了间房。
邱则铭出来的急,没带洗漱用品,正好这边离第一百货不远,周嘉妮就带他去逛第一百货。